對男人的身體,本能地越來越害怕了,就算她表麵佯裝平靜,顫抖的手指頭也能說明一切的問題。
她怕得幾乎要站不住了,那張臉就跟白紙一樣,讓戰九梟看著,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出去。”忽然,他摁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
都慌成這樣,還要佯裝鎮定,對著他的時候,一定要這麼虛假嗎?
明明剛才看到她對著秦琛的時候,笑是真誠的!
顧非衣鬆了一口氣,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額角。
額角處,滿滿的全是汗。
“我先出去了。”向戰九梟點了點頭,她轉身就要走。
身後的男人一點動靜都沒有,就這樣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在她的手快要碰到門把手的時候,他忽然淡淡說:“把協議撕毀,是不是會好點?”
顧非衣一怔,猛地回頭看著他:“我可以還你錢。”
戰九梟動了下唇,卻沒有說話。
那錢,是和戰亦辰借的吧?還給了他,卻欠了另一個男人,怎麼可以?
半晌,他才看著她眼底浮起的希冀,吐了兩個字:“休想。”
顧非衣眼中有失望,不過,也隻是一瞬間就消失無蹤了。
她沒說話,將房門打開,走了出去。
浴室裡又安靜下來了,戰九梟隨手將褲子丟開,跨進浴室。
他一輩子沒有這麼為難過。
秦琛說,因為那份協議在,他們的關係從一開始就處於不平等的狀態之下。
不平等的關係,哪來的真感情?就算那丫頭對他有好感,也會努力克製,絕對不允許那種好感變成喜歡。
因為她會認定,就算喜歡上,也不會有好結果。
真的是這樣嗎?秦琛的理論,究竟對不對?
如果撕毀協議,大家平等了,她就會真的喜歡他?
不,秦琛不是這樣說的,他隻說,有可能。
可他戰九梟,怎麼會做沒把握的事情?萬一,不存在這個可能呢?
那麼撕毀了協議,這丫頭和他就真的完完全全沒有半點關係了。
他怎麼能允許,自己看中的小獵物,從他手中溜走?
他靠在浴缸邊上,閉上眼休息。
這兩天因為這丫頭的事情,連工作的情緒都被影響了。
他怎麼能為了一個女人,左右了自己的心思?
祖上留下來的訓示,女人隻可以疼,不可以愛,這個觀念,從他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彆灌輸在腦袋瓜裡。
可是,怎麼樣,才算是疼?
……
第二天的清晨,顧非衣是被腦中吵醒的。
睡了長長的一覺,醒來的時候,身體感覺好多了。
她揉了下眼睛,長睫毛在一陣輕微的顫抖後,緩緩掀開。
入眼,是男人沉靜安詳的麵容。
他就睡在她的身旁,似乎還沒醒來,這種時候,高冷的氣息褪去了些,卻多了一絲絲慵懶之色。
長長的睫毛將那雙嚇人的眼睛覆蓋住,看不到他眼底危險的氣息,讓他看起來少了許多距離感。
沒錯,每次看到他,最大的感觸就是,這個男人離自己很遠。
真的很遠,遠到無法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