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每一寸血肉都被人類利用殆儘，連骨架都擺放在此處用作觀賞的飛鸞，吳邪難免替它感到悲傷。
倘若青國鳳家血脈，真如史書所記載那般源自於鳳凰，那麼青凰飛鸞與孔雀都應該是鳳家的兄弟種族。
然而存在至今的，隻剩下了如同普通動物一般的孔雀，連算不算千年前的孔雀都不得而知。
這就是人類，不論善與惡，都有可能做到極致，讓人類自己都感到不適的程度。
“父皇推翻龍族血脈的朱國，複辟了鳳氏天下，也得到了世間僅剩的兩隻青凰與飛鸞。”鳳劫繼續為他解釋，“青凰被煉藥後，父皇因服神藥病故，煉藥的道人便全部被風陽將軍坑殺。”
“接下來，便是皇兄你繼位，成為了青國皇帝。朕派人將僅剩的一枚神藥一點點下入了你的膳食，曆經整整三年，誰知神藥竟然真的有效。”
聽到這裡，吳邪大致明白了千年前這兄弟二人之間的衝突，明晰鳳劫有過暗害鳳悲的行為，瞬間控製不住的悄然後退了兩步。
“皇兄怕什麼。”鳳劫偏過頭含笑的撇了他一眼，“千年之久，朕早已不想對你做什麼了。”
“朕當初篡位後，足足追殺了你三十年，你死過無數次，不還是不斷的複生麼。”
“不論是殺是剮都沒有效用，拆了你的身體研究也什麼都得不到，到了晚年，朕也隻能獻祭了還活著的這隻飛鸞，奪取了你兒子的身體。”
倘若真正的鳳悲在這裡，就算沒有記憶，也會因為這短短幾句真相而憤怒吧。
但吳邪隻覺得膽寒，這位鳳劫真真切切是個沒有人類情感的暴虐帝王，一心隻有長生。
“在那之後第十年，鳳衾……也就是皇兄你的獨子，內裡是朕的靈魂，後身患重病無法治愈。幸好朕使用鳳衾的身體時期有了幾個後代，便繼續奪取了你獨孫鳳引的身體。”
“不過到了鳳引登帝的第二年，飛鸞的研究就有了飛躍的進展。這江山又如何比得上長生？朕舉國之力修建了鳳引墓，至於鳳劫與鳳衾的陵墓，皆隻是做個樣子。”
鳳劫仰著頭看著姿態彷如沉睡的飛鸞骨架，“皇兄，你的神藥才是真正的長生，可惜道人被風陽屠戮一儘，剩下的完全沒有他們前輩的能力，故而朕的長生隻能龜縮在這陵墓中。”
頃刻間鳳劫轉過身來右手掐住了吳邪的脖子，雖然沒有用力，但牢固的吳邪雙手都扒不開。
“皇兄。”鳳劫的眼底逐漸染上瘋狂與嫉恨，“從幼時起父皇就更看重你，對我所謂的溺愛不過是縱容，他隻認同你的心性與能力，而那些大臣也對還不是皇帝的你俯首稱臣。”
“明明父皇追求了半生的長生不死，最後也亡故於此，可你登基後竟然下令封存全部研究，甚至想放歸飛鸞……你根本就沒有想過我！”
“然而就算我將害死父皇的神藥喂給你，你依然因禍得福獲得了真正的長生，足足千年作為正常人生活在外麵的世界，而我呢？”
鳳劫開始用‘我’來稱呼自己，足以證明他此時已經慢慢失去了理智。
“本來都已經三五百年都沒能找到你的蹤跡了，沒想到……今日你自己找了過來。”
鳳劫的手掌漸漸鎖緊，吳邪劇烈的才喘息著，就在蘇暖幾乎要上手阻止時，鳳劫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