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龍之介啊,文豪太宰治可是極度崇拜他的。”蘇暖說了這麼一句話。
話的內容讓太宰精神恍惚,聲音好似遠在天邊,雖然進入了耳中,但大腦沒有處理它們。
就這樣他聽到了蘇暖接下來的話語:
“芥川龍之介服毒自殺,說不清是不是影響了太宰治,或者……說不清影響了多少。然而太宰治的自殺,是實實在在影響了很多人。”
“六月十九日,於初生的那天迎來永眠,是他對生命的最大嘲笑吧。”
“你應該刻意沒有搜過相關信息。”蘇暖直視他的雙眸,“他的死亡被後世稱為櫻桃忌,也是霓虹負有盛名的,紀念文學作者的民間活動。”
“人們紀念他,懷戀他,悲傷於他的離去,沉溺於他的文字……雖然流水帶走了他的身體,但文學凝固了他的靈魂,而他自會永存。”
柔和的聲音緩慢訴說著,就像教堂中神聖的合唱飄散後久久不褪的回音。
“在文學中,在我們的記憶裡,在漫漫曆史的長河內。”
“不論是他還是你,都影響了很多人,弟子田中英光在他的墓前服毒割腕而亡,正是因為他活著的時候,給弟子賦予了太多自己的顏色。”
“那正是愛,超脫了生死的界限,以至於沉重到被時間重刷後依舊留下堅固的頑石。”
“他的書中寫過:‘責難我自殺,說我應該活下去,但又沒有對我身出任何援手的人……’”
蘇暖上前一步,輕輕踮起腳,就算太宰被灼傷似的閉上了眼,也依然堅定的將自己的額頭與他的相抵。
“太宰,我們都在對你伸手。”他溫潤的雙眸注視著對方閉上的眼簾,“不論你走到哪裡,是否渡過了奈何,隻要你回頭,隻要抬起手,就能將它握住。”
“你覺得人活著沒有意義,但對於我們……太宰治的生命,尤其是靈魂,都是有意義的。”
柔和的聲音不斷的刺入雙耳,閉上的雙眼無法阻隔聲音侵蝕大腦,甚至於無法抵擋有著溫度的目光。
太近了,鼻息好似初春河岸吹來的帶著柳絮的微風,混雜的飄絮堵住了他的口鼻,令他一度忘記了呼吸。
或許就這麼憋死在這裡,也算是完美的自殺吧?融化入愛意的死亡,這是多美的藝術,想來完全自殺手冊中的方法定然遠遠比不上這個。
但蘇暖沒等到太宰妥協的睜開眼,太宰也沒等到他將自己窒息於這個愛意濃烈的空間中。
“乾什麼呢!”一聲爆喝在身旁響起。
管理員表情不善的站在旁邊,一隻手叉著腰,另一隻手直接伸過來扒開他們。
“光天化日的,圖書館是公共場合!”
這一聲喊聲將附近的目光也吸引了過來,太宰和蘇暖再一次被管理員抓了個現行。
“我們沒乾什麼,真的。”蘇暖抱著手中的《羅生門》,做出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妄圖激起管理員的同情心。
但是已經第二次過來處理他們的問題的管理員十分不近人情。
“打情罵俏就出去,湊那麼近像什麼樣子?”管理員語重心長的教育他們,“圖書館是學習的地方,還有小孩子在呢,都是成年人了懂不懂什麼叫公德心?”
書架旁邊此刻應景的探出一個小腦袋,奶聲奶氣的娃娃音配合管理員的指責發出暴擊:“哥哥們是在親親嗎?”
話音剛落,太宰和蘇暖不約而同做出了乾嘔的動作,表情與動作皆是十分有真實感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