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瞳是虎神套的曦晨,暖黃色覆在帶著生機的墨綠之上,兩種顏色相互侵占調和,呈現出複雜的銳光。
中心的豎瞳有著獵食者的危險感,而瞳孔邊緣卻隱隱若現著轉瞬即逝的極光。
“好啦~”待蘇暖最後一筆的眼影掃完,他直起來伸了個慢悠悠的懶腰。
乖巧的坐直身體直到上妝結束的敦很是認真的道謝,“謝謝蘇……暖暖。”
險些說出習慣性的名字帶先生這種稱呼,敦想起前幾個世界蘇暖的要求,慢半拍改了口。
聽到連起來蘇暖暖這個稱呼的蘇暖恍惚了一下,隨機揚起一抹開朗的笑容,“加油呀!”
“恩!”敦極其認真的重重點了點頭。
太宰隔著衣袖拉起敦的手腕,雖然他的體溫並不高,不會透過布料傳來溫暖的感覺,但僅僅一個動作就給了敦更多勇氣。
場中前半部分被做成了繁花盛開的林間草地,有一池湖水的一角在最外側。
後半部分則築起了高台,宛如微縮的懸崖峭壁,遍布了荊棘與枯木,除了毫無生機的亂石外,就滿是乾涸的焦土。
生與死被割裂在有限的舞台空間中,仿佛隻要飛翔就是在追逐著無果的絕望與苦難。
然而不論是生還是死,整個場景中,除了破損腐爛的枯木,沒有一顆活著的樹。
“那尾羽極端絢麗,卻無法讓愛被偏移。”
唱出第一句的,是有著相比之下較短卻也垂到小腿的,象征著極樂鳥尾羽的後擺的敦。
燦金色的光暈似乎浮在表麵,他從盛放著豔色花朵的花叢中‘醒來’。
“落下的溶化了煙霧,留戀徒勞變孤獨。”
偏綠色調的許攸踏著淺淺的湖水走入舞台。
“善意化枯骨淚為血泣。”
隨著歌聲與舞步,下方身處繁春盛夏的五隻極樂鳥,分彆發現了蘋果、鹿角、魚竿、斷劍與寶石。
“未曾麻木的裝糊塗,僅剩下低語空傾訴。”
上方的斷崖漸漸有著光影,最後的極樂鳥正跪坐在那裡,仿若神明般漠視他們的欣喜與歡樂。
新一坐在上方是身為掌控全局的幕後之人,太宰隻身位於上方,則代表了極樂鳥這一概念。
下方的五隻極樂鳥是個體,上方的極樂鳥是身處煉獄卻向往自由的總和。
愛上獵人的被箭射中心臟,愛上農夫的凍死在了稻田,愛上漁民的落入水中溺斃,愛上戰士的追逐著對方的腳步力竭,愛上富商的被關入籠中日夜歌唱直至心如死灰閉上雙眼。
“升起的散去了水幕,遺忘深刻變痛苦。”
許攸倒在了他出現的那片湖水中,敦同時被虛擬投影的箭刺入胸口。
那雙有著極光的璀璨雙眸,明明危險至極的豎瞳卻茫然的垂下,無措的注視那箭羽。
他是最後倒下的極樂鳥,這篇盎然生機的土地上,再也沒有了這種珠光璀璨的,天生向往自由與愛的生靈。
隨著最後一個舞蹈動作的落幕,太宰已然站在了斷崖的最外側,搖搖欲墜的身影令慘白破碎的繃帶似乎會被風吹散。
那是象征著傷痛的標記,從發間纏繞而出,遮擋了一隻眼眸,使如同神明般無情緒的視線變得不完美。
“去時歌顛倒眾生無歸期。”
浮在身邊的淺薄極光如螢火般飛散,徒留太宰無悲無喜的站在崖邊。
本以為演出已經結束,這已是極其震撼的,令人心碎的舞台,令觀眾的悲意久久不能消散。
然而下一秒,那道最後的身影就此墜落。
那尾羽拖出一道柔弱的傷痕,帶著決絕與解脫,向另一層麵的自由奔去。
繃帶終於被風帶離他的身體,鏡頭的最後,是驚鴻一蹩的鳶色右眼。
那是怎樣震撼人心的顏色,就在太宰落入花叢的那一刹,本來涇渭分明的場景突然崩毀,死寂開始吞噬生機。
所有花與木開始枯萎,湖水也變得乾涸。
整個世界都在為因愛赴死的極樂鳥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