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墨收到了顏清許的哭泣轟炸, 她都能想象到顏小豬在內心是怎麼哇哇大哭的。
但這邊天氣太冷，讓秋姨待著這裡給她做飯也太殘忍，還是趕緊回海市比較好, 就算懶得出門, 也能在自家的花園裡轉悠轉悠、和其他人聊會兒天，不像是在這裡, 天天被困在酒店裡哪也不能去。
見她停了下來又沒有發其他消息, 江書墨猜測她是去和秋姨說話了, 隨手發了個表情包就放下手機，安心等拍戲了。
正如江書墨猜測的那樣，顏清許發了一連串哭泣表情包後，本想和她說能不能彆送秋姨走, 轉念一想，岩城不比林城, 這邊是真的冷，氣溫長期在零下十來度，一般人真受不住，而秋姨也不年輕了……
認清現實後，顏清許隻能滿眼不舍地看向秋姨, “秋姨，您能教我包餃子嗎，我好喜歡吃您包的餃子。”
聽到這話，秋姨敏銳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這當然沒問題, 不過…你這是怎麼了？”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一副要哭的樣子。
在秋姨的詢問下，顏清許依依不舍地說了江書墨給她訂了明天的機票, “…以後再要見麵就很難了，所以我想學會包餃子。”
其他的她都能忍，但好吃的餃子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秋姨聽了直想笑，“哪有那麼難的，到時候讓書墨帶你回家吃飯，不就可以了嗎？”
顏清許扁嘴，“您說的這件事就夠難了。”
要是江書墨那個壞家夥真能主動邀請她就好了，總不能每次都是她主動提吧，那多丟人。
雖然她在江書墨麵前毫無形象可言，在江書墨心裡，她大概是又饞又好色還喜歡哇哇哭的蠢貨吧。
想到這裡，顏清許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敢肯定，她這麼多朋友裡麵，在江書墨麵前她是最沒有包袱的。
怎麼會這樣呢？
看她惆悵地耷拉眉毛，秋姨的眼神越發柔軟，“怎麼會呢，書墨是個心軟的好孩子，她知道你喜歡我的手藝，會主動邀請你的。”
心軟的好孩子……？
顏清許正覺得這個形容詞是不是太親人濾鏡了點，可仔細一想，江書墨確實挺心軟的。
先前她除夕那天情緒崩潰，江書墨也沒甩手留她一個處理情緒，要抱抱給抱抱，要煮餃子就給煮餃子，突出一個順毛擼。
包括這幾天她被傳染生病，也是江書墨幫忙照顧的，那個時候江書墨自己都還病著呢。
想到這半個月的接觸，顏清許的神情慢慢軟化，“……好吧，您說的對，她的確心軟。”
就是不喜歡說軟話、又總是喜歡捉弄她，所以才顯得那麼討人厭。
——當然啦，也不是真的討人厭啦！
看到她不知道想到什麼、麵頰染上薄紅，秋姨不禁抿嘴笑。
看來顏小姐不僅不討厭書墨，還有點……
那她今天要好好發揮，爭取幫書墨抓住顏小姐的胃！
秋姨拍胸脯道：“除了蒜香排骨還有彆的想吃的嗎，秋姨都可以做！”
顏清許：“！！！”
……
今天的第一場戲已經保了好幾條，但是因為季紅靈感噴發，硬是拉著江書墨翻來覆去地拍攝同樣一段戲。
眼見都到中午了，這段戲還沒結束，即便是摸魚成性的江書墨也忍不住開始焦躁。
倒不是彆的，拍戲主要是看環境、光線，雖說有打光板，不過以季紅的要求，天色一旦暗下來，今天的兩場戲份就沒法拍了，必須等到第二個晴天才行。
岩城的白天比較短，太陽很早就會下山，四點差不多就會落下去，所以他們下午的拍攝時間門會特彆短。
季紅正盯著監視器裡剛剛拍攝的片段，沒顧得上和江書墨說話，倒是旁邊的攝像師開了口：“江老師您彆著急，季導一直都是這樣的，彆看她要求今天拍兩場，其實能完成一場就算效率高的了。”
江書墨：“……？”
一天都沒拍出一場戲也算效率高嗎？
和季紅合作了一個多月，江書墨自認為對季紅導演算是了解的，沒想到她還是低估了季紅的難纏程度。
看到江書墨眼裡難掩的震驚，攝像師笑了笑，“我和季導合作過三部電影，您算是這個——”，他豎起了大拇指。
他就沒見過江書墨這樣能充分理解並百分之兩百還原其意識流要求的演員，即便是被季導一手挖掘出來的元淼也做不到。
江書墨現在的成就和她的實力根本不匹配。
攝像師解釋說：“季導安排拍攝行程都是以演員們都是隨手抓的、不懂拍攝的新人為標準安排的，行程都拉得特彆長，慢工出細活嘛，和您合作已經算是高效率了。”
“我記得當初拍《多餘的人生》，徐娣和父母見麵的那場戲，徐娣走到餐桌那坐下，就那一小段戲份，我們當時拍了兩天。”
江書墨：“？”
在和季紅合作以前，她特意去看過這部《多餘的人生》——季紅的巔峰之作，女主徐娣走到餐桌那坐下，總共算起來可能就十秒不到的鏡頭，就這麼一小段戲份居然拍兩天？
江書墨深感震撼，她忍不住戳戳係統：“謝謝你。”
這要是讓她自己親身上陣，怕是一周都拍不出季導想要的效果。
係統驕傲地“哼”了聲：“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江書墨當然知道小智障厲害，這也讓她看清了一個事實——她這人天生就做不了演員，沒這個金剛鑽就彆攬這個瓷器活，她還是趕緊退圈吧。
她總不能一輩子都依靠小智障吧？
萬一哪天小智障突然消失、或者徹底沒有能量呢？
就在江書墨暗自感慨時，聽到季紅叫她：“陳優啊，你過來，剛剛表現得很好，但我覺得這個地方，你的手可以再放一點。”
“……”
江書墨看了眼湛藍的天空，認命地彎腰湊到監視器前，接受季紅的修正指導。
上午的拍攝趕緊結束吧，她都快餓死了。
等顏清許過來送飯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劇組依舊在忙碌拍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