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人”的指向性實在太明顯, 江書墨想聽不懂都難。
顏清許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也沒有吧。”
“還沒有?”
季紅冷哼了聲,“我給你看那些鏡頭不是讓你欣賞的,好好找狀態, 知道嗎?”
她本來不想給小顏壓力, 但這孩子怎麼更在乎小江的看法?
這要是彆的她都不說什麼了,現在可是在拍戲!在工作!
顏清許被她說得直縮脖子, 乖乖應聲:“噢, 我知道了。”
季紅盯了她兩秒,盯得她連忙揚起乖巧笑容, 季紅輕哼了聲, 轉身走了。
等人走了,顏清許才悄悄鬆口氣, 她覷了眼江書墨, 後者抿著嘴角曬太陽, 很是安逸的樣子。
顏清許忍不住抿嘴,壞家夥又笑話她。
下午的拍攝不算順利, 在季紅的嚴格標準下,顏清許的表現隻保了一條,這種表現在季紅看來肯定是尚缺的,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顏清許至少摸到了那種情緒的邊緣。
直到夕陽西下, 兩人也沒能再保一條。
“行了, 今天就到這裡, 明天早上八點繼續。”
季紅對自然光的要求很高,現在的自然光達不到她的要求,那就隻能收工、等到明天繼續。
顏清許垂頭喪氣地撥弄著手指, 隻有一條達標,明天又要繼續了。
她偷偷覷了眼江書墨,後者接過助理拿來的水杯,抿了口水潤喉嚨,淡色的唇染上一點水光,看起來極為潤澤。
注意到顏清許的目光,江書墨看了她一眼,“你也想喝?”
顏清許:“!”
她忙不迭地轉開目光,猛地搖頭,“沒有沒有,我就是……”
她好差勁啊。
眼見她又要耷拉著眉眼當憂愁小狗,江書墨輕笑了聲,“愁什麼呢,又不是第一次卡著沒過。”
她最開始人設沒調整明白的時候,還不是演得磕磕絆絆,那會兒一整天都未必能拍出一條有用的。
顏清許有些不好意思,“我隻是…怕你會覺得累。”
如果是她的單人鏡頭,她都不會這樣著急,可偏偏是和江書墨的雙人鏡頭,這就意味著她沒發揮好,江書墨就要陪著她重來、情緒重演。
拍電影是很累的,尤其這樣一遍遍的重來、一遍遍的調整,更不用說還是季紅導演苛刻要求下的“完美”表演。
每次江書墨都表演得很好,每次都是她出問題,這次數多了,誰不煩啊?
顏清許也不想,可她就是缺點味道。
“你不用管我。”
江書墨把保溫杯遞給微微,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有時候想的越多,越束手束腳。”
她當時人設沒調整明白,整個劇組都要跟著她一遍遍的重來,她也沒想著“不行就把我換了吧”。
是季導選了她,
一聽她這話,顏清許忍不住嘀嘀咕咕:“…我怎麼可能不想……”
以前她還會因為江書墨表現太好、她不行而焦慮、偷偷掉小珍珠呢,現在有了這層關係,她隻會更緊張。
儘管顏清許嘀咕的聲音很小,但江書墨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她有些好笑:“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我拍戲是塑造出另一個人格,所以,你演得好或者不好,對我來說都沒關係,因為那個時候是另一個人格在工作。”
顏清許:“?”
顏清許驚愕地睜圓眼睛,眼睛圓溜溜的,杭月的妝造是保守、穩重的,她這樣瞪圓眼睛,反倒有種反差的可愛。
“你可以當我是人格分裂,當她們工作的時候,我本人是在休息的。”
江書墨笑了笑,“所以,拍哪段戲份對我來說沒差彆。”
顏清許難以置信,畢竟她從未聽說過有這種表演方式,哪有演員對ng重複拍攝和新鏡頭拍攝毫不在意的,這兩個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江書墨這麼說……
其實是想安慰她吧。
嗚嗚嗚,江書墨真是好人,她好喜歡江書墨。
眼見著顏清許的目光逐漸濕潤,眼波盈盈地望著她,江書墨清了下嗓子,“所以不用想我,專注拍戲就好,你既然前麵能夠找到狀態,現在肯定也不是問題。”
顏清許的目光逐漸亮起,她重重地點了下頭,“嗯!”
夾雜著欣喜期待的目光就像是小狗看到了主人,江書墨的手有點癢,她克製住摸頭的衝動,衝顏清許擺擺手,“走了。”
既然收工,就早點卸妝、回去休息。
……
不知道是江書墨的那番話起了作用,還是季紅的單獨指導點醒了顏清許,等到次日下午時,顏清許終於找到熟悉的狀態,原本卡了一整天的戲份總算過了,當天還一鼓作氣拍了四段戲份,全都順利過了。《遲遲》劇組的效率眼見著又趕了上來。
在《遲遲》的緊密拍攝中,春日在逐漸複蘇的綠意中悄然來臨,時間轉眼就來到了四月份。
與此同時,《山河永安》完成了後期製作、成功過審,安排將在六月二十五日,也就是暑期檔,於土豆電視台、薯片網同時開播。
作為絕對的主演,顏清許六月份時需要參加《山河》的宣傳活動,江書墨的戲份不算多,就算後續加了不少戲份,也隻能算得上是女三號,暫時沒有需要配合的宣傳工作。
隻不過這樣一來,宣傳活動就和《遲遲》的拍攝工作起了衝突。
——當初季紅和她們簽訂的合同裡,就有關於她們兩年內不得有其他行程活動的文字條款,其他的作品宣傳活動自然也是不能有的。
這一點倒不是想要困住她們,而是季紅不希望有其他事情分了她們的心,能讓她們全身心的投入到拍攝工作中,避免她們出戲。
不過就算有千萬種理由,合同都已經簽了,總不能違反合同吧?
於是,顏清許參加《山河》宣傳活動的事就這麼告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