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能有多甜。”她一臉你們男人就是矯情,吃個甜食挑挑剔剔的表情。
竹泉知雀收回手,連著蛋卷一起咬了口安室透的冰淇淋。
竹泉知雀:“!”
甜甜甜甜——甜死了!
“牙齒都要被甜掉了。”她心有餘悸,“是攤主的陰謀嗎?是陰謀吧?為了讓客人去他推薦的牙醫診所看醫生的陰謀。”
安室透:“……”
安室透:“特意買來給我吃的你才是陰謀主使。”
他用吐槽緩解臉上的薄熱。
黑裙女人的動作太自然了,安室透沒想到她一點兒不介意吃他咬過的冰淇淋,被甜膩到的小表情生動又鮮活。
好像他們是一對正兒八經的戀人似的。
竹泉知雀:不是嗎?
雖然她有把兩個身份區分來,但隻要竹泉知雀是竹泉知雀,戀人的親密行為是她應有的特權。
被甜到的女孩子沒有放棄她不浪費食物的原則,在安室透無言以對的眼神中一邊一口雙管齊下解決掉兩個焦糖珍珠冰淇淋。
“但願明天我不必去看牙醫。”竹泉知雀祈禱。
酒廠雖然沒有牙醫,但提供免費拔牙服務,具體操作是先準備一個琴酒,再準備一把沒有子彈的槍。
接下來隻用張開嘴,等大哥用槍托把你滿嘴的牙敲碎即可。
簡單,快捷,一勞永逸。
“廣井太太的家就在前麵。”竹泉知雀指著道路儘頭說,“她和她的妹妹一起居住,家裡的小花園打理得非常漂亮。小莓,廣井太太為你紮了個秋千,額外開辟了一塊田種草莓給你吃。”
高田莓抓緊了竹泉知雀的手,小小地嗯了一聲。
“緊張嗎?”竹泉知雀摸摸她的腦袋,“不用怕,她們是很好的人家。”
“姐姐。”高田莓喊她,小臉上揚,“我不可以像姐姐一樣嗎?”
“你指什麼?”竹泉知雀疑惑。
高田莓:“像姐姐一樣,一個人生活。”
“姐姐的父母離開之後,也有被什麼人家收養嗎?”她拉扯著背帶,小聲問。
竹泉知雀:“我的情況不一樣,不能拿來做參考。”
“七歲。”高田莓固執地問,“姐姐七歲的時候是一個人生活嗎?”
“是。”竹泉知雀彎腰和她說話,沒有說謊,“我一個人。”
高田莓:“那我也——”
“你不行。”竹泉知雀打斷她的話。
高田莓沒有氣餒,她的心智遠超過同齡人,認認真真地說:“為什麼?如果是指一個人生活的能力,在爸爸上班忙碌的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在家,我會煮飯煮麵,會打掃家務,不給陌生人開門,不亂過馬路。”
“姐姐七歲時的生活能力比我好嗎?安全意識比我強嗎?”
竹泉知雀:“……”
她的膝蓋中了一箭。
安室透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何止七歲時比不上,這人怕不是如今的生活能力和安全意識都比不過七歲的高田莓。
知雀也是如此,比七歲小孩更令他操心。
“並不是有生活能力就可以一個人生活。”竹泉知雀舉栗子,“小莓不知道,現在社會可多啃老族了,二三十歲還和家裡人生活在一起的都大有人在。”
“有人願意收養你不是好事嗎?”她歎氣,“姐姐會一個人生活,除了我有實力獨身活下去之外,沒有人願意收養我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啊。”
黑裙女人的聲音回蕩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隨風漸淡。
“沒有人……願意收養姐姐?”高田莓眼睛睜大,“騙人,不可能,姐姐那麼漂亮,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姐姐?”
竹泉知雀想了想,找了個合適的比喻:“假如貞子小姐是個美人,你願意和她一起住嗎?”
高田莓立刻搖頭:“她會殺了我的。”
竹泉知雀:“假如她保證不殺你呢?”
高田莓繼續搖頭:“那也不要。萬一她哪天生氣了,說話不作數怎麼辦?”
“這就對了。”
黑裙女人笑了笑:“這便是為什麼沒人願意收養我的理由。”
“好了,快點走吧,廣井太太等急了。”
她推了推高田莓的背,引她繼續向前走。
小女孩沒能聽懂大姐姐的話,她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眼角耷拉下來。
“彆不高興呀。”竹泉知雀安慰高田莓,“小莓的回答一個字都沒有錯,懂得遠離危險源是長壽的第一步,你會長命百歲的。”
危險源,她這樣形容自己。
惠梨咖喱董事長跳樓的一幕在安室透腦海重演。
僅憑話語,威雀威士忌連人都沒有到場,隻憑一個命令便洗了董事長的腦,讓他自己從二樓跳了下去。
如果這是她與生俱來的能力……
【他們說我是逢魔之時出生的克死父母的不祥之子。】
比起高田莓遭遇的純屬汙蔑的封建迷信,對她的指控或許並非空穴來風。
生而危險,因此孑然一身。
“……是可以控製的吧,你的能力。”安室透低聲道。
“嗯?嗯。”竹泉知雀應了一聲,“可以。”
“我說可以,有幾個人願意信?”她擺擺手,“遠離危險源,降低被害率是人的天性,不必責備天性。”
“你不也是嗎?”黑裙女人慢悠悠地說,“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眼睛裡寫滿了危險,警惕,快逃。”
雖然是她特意營造的氛圍啦XD
言語占儘上分的黑發少女得意地哼了哼歌,她踩著自己的影子走路,一點兒不在意安室透的表情。
這是個生而不凡,引以為豪的人,安室透明悟,威雀威士忌既不在意他人的畏懼,亦不需要無意義的憐憫。
無畏的強大與自由的灑脫是她獨有的魅力,不分善惡的吸引一切看向她的人。
廣井太太的家到了。
竹泉知雀率先按了門鈴,門立刻被打開,兩位年約五十的老婦人笑容熱情:“是酒井小姐吧,請進請進。”
“打擾了。”竹泉知雀牽著高田莓進屋,安室透跟在她們身後。
“這些是小莓的衣服。”竹泉知雀示意安室透把手上的紙袋放到一邊,“抱歉,她沒有很多行李。”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什麼都給她準備好了。”廣井太太立刻說。
她的妹妹端著切好的果盤放到茶幾上,用圍裙擦了擦手,蹲下身和高田莓說話:“小莓累不累,要不要去你的房間睡一會兒?”
高田莓抬頭看向竹泉知雀,她鼓勵地點點頭,才說:“我不困,但我可以去看看房間嗎?”
老婦人欣喜地哎了一聲,帶著小女孩往樓上走。
“酒井小姐,真是麻煩你了。”廣井太太端上茶,她看向安室透,“這位是……酒井先生嗎?”
安室透:“咳咳!”
他知道威雀威士忌在用“酒井泉子”的假名,安室透用公安的權限查過,百分百是她隨口編造的假名,敷衍得連配套的虛假檔案都懶得做。
但他沒想到廣井太太會誤會——也對,威雀威士忌的原定計劃裡沒有他。
一個男人無故跟著一個女人,陪她安置與自己沒有親緣的小孩,他們之間能是什麼關係?
“是的。”竹泉知雀眼皮不眨地說,“他叫酒井透,因為我的姓氏更好聽,所以入了我的家籍。”
廣井太太一臉理解,讚美道:“兩位真是一對壁人。”
突然被結婚的安室透:“喂!”
竹泉知雀悄悄用手肘拐了他一下,趁廣井太太不注意,小聲說:“大男人彆扭扭捏捏的,大不了我以後把假名改成安室泉子,承認你的姓氏更好聽,行了吧?”
最好聽的姓氏當然是竹泉,酒井和安室之間的爭鋒讓他贏也無妨。
竹泉知雀的妥協換來的是安室透更大的驚嚇。
他對“安室”這個姓執念不大,又不是真姓,“酒井”也是假姓,假姓改假姓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安室透:當然不可以!
彆開玩笑了,他怎麼能讓威雀威士忌頂著和他相同的姓氏在外麵招搖撞騙,萬一她和知雀碰到一起——嘶!
說是兄妹絕對沒有人信,他身邊這人皮膚白皙得像在發光,黑發猶如烏木水墨,單膚色和發色已經斬斷了全部退路。
“你一臉抗拒啊。”壞女人玩味道,“口頭玩笑而已,想到哪裡去了?”
“我的名字跟在你的姓氏後麵,讓你那麼受不了嗎?”她悠悠歎氣,“我好受傷。”
“隻是現在由不得你了。”竹泉知雀喝了口茶,借茶杯掩蓋開合的嘴唇,“你也不想小莓的來曆和過去被更多人知道吧?”
一個無父無母的可憐女孩容易被好人家同情收養,一個親手殺了父親燒毀家宅的小孩,想收養她的人家隻有一戶——黑衣組織。
竹泉知雀:把小莓交給琴酒從小魔鬼訓練培養出第二個酒廠社畜,你怎麼忍心!
“小莓的來曆有多清白,取決於我們留給廣井太太的印象有多正派。”
竹泉知雀拍了拍男朋友的大腿:“好好表現,酒井先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