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熬夜太久產生了幻聽。
竹泉知雀今天白天才卷入一起持槍威脅人質事件,怎麼晚上又攪和到爆炸案裡了?她的課餘生活也太豐富了。
“告訴我地址,我馬上過來。”安室透合上電腦,“澄清一下,我是她的補習老師,不是父親,更不是前男友。”
不是前男友她為什麼要給你備注【拒絕過我一次的男人】?
鬆田陣平搞不懂。
人對自己手機通訊錄的備注往往代表最真實的想法,根據鬆田陣平當警察這麼久的經驗,他認為電話那頭的男人是說謊的一方。
“前男友變家教不是挺勵誌的嗎?”鬆田陣平把手機還給竹泉知雀,“高中生本來就該好好學習。”
竹泉知雀狠狠點頭,一把子讚成。
安室透開著他白色的馬自達趕來。跑車停在路邊,車燈閃爍又熄滅,兩個男人隔著街道對視。
一眼萬年。
“zero?”鬆田陣平的聲音輕得被風一吹就散。
金發黑皮,這不是他從警校畢業後就沒見過的好友降穀零嗎?
安室透同樣震驚,他自臥底後已經很久沒聯係過鬆田陣平,沒想到再見麵竟然是補習學生被請家長事件。
不,不能在第三個人麵前表現出他們認識的樣子。
安室透很快調整好表情,神色焦急中藏著關切,自然而然演繹出“家教得知學生被卷進可怕爆炸案後的緊張和擔憂”,神情自然得可以和太宰治搶奧斯卡小金人。
“警官好,我是這孩子的家教。”安室透站到竹泉知雀身邊,單手搭住她的肩,“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嗎?”
鬆田陣平不是傻子,他和安室透對視一眼,立刻接上戲:“你好,我是警視廳警備部警備第一課機動隊爆.炸.物處理班的鬆田,商場內剛發生了一起爆炸事故,好在無人傷亡。”
“我對竹泉小姐今天的行蹤有些疑問,可以請她詳細說明一下嗎?”
安室透懂了,竹泉知雀是學生,在警察詢問時需要有家屬陪同,她可能是不想和家裡人聯係才打了他的電話。
最被她信任的居然是今天初次見麵的陌生人,安室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明明和同齡人鄰居關係不錯,卻沒有能夠依靠的大人麼……
“一直到今天中午之前,知雀都和我在一起。”安室透如實說明,“分開之前我把她送回了家。”
兩個人的目光同時轉到竹泉知雀身上,示意接下來是她的表演時間。
“我來銀座是為了參加聯誼。”竹泉知雀點開她和鈴木綾子的聊天記錄,展示給兩人看,“因為安室先生不願意和我交往,所以我打算在聯誼上捉個男朋友回家煲湯。”
鬆田陣平的視線立刻轉向安室透,上上下下驚奇地掃視他。
好家夥,不答應人家的表白還要拿人家的補課費。不愧是你,連女高中生都不放過的男人。
安室透:“……知雀,這部分就不用說了。”
放過他的風評,算他求你。
“綾子發來的地址不是很準確,我導航導錯了路,沒找到聯誼的複古KTV。”竹泉知雀話風一轉,“結果誤入了牛郎店。”
“這是我在牛郎店消費三座香檳塔和其餘酒水的賬單。”
竹泉知雀點開銀行卡扣費短信:“還有牛郎店的電子會員卡,你們要看嗎?我好像消費到了鑽石會員……”
會員卡可以打折耶,人類必須屈從於打折。
竹泉知雀說完,周圍安靜得像墳墓一樣。
鬆田陣平:“香檳塔?”
安室透:“三座?”
鬆田陣平/安室透:“你去了牛郎店?!”
異口同聲的責怪語氣,仿佛竹泉知雀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代惡人,犯下十惡不赦的恐怖罪行。
“牛郎店門口沒有禁止高中生入內的牌子啊?”竹泉知雀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被吼,她很委屈。
“雖然是給甚爾君打賞多了一點,但我自己打工賺來的錢也歸警察管麼?”
努力工作拚命打工不就是為了花錢時一瞬間的快樂嗎?
她是自由的小富婆!
花自己錢才沒有錯。竹泉知雀因為被吼癟下去的胸膛驕傲挺起,一躍而上站到道德製高點。
“明明是安室先生拒絕了我的表白,我才會參加聯誼。”
“參加聯誼才導致走錯店,走錯店才在甚爾君身上花了很多錢。”
竹泉知雀有理有據,超級無敵理直氣壯:“有錯的人是安室先生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