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安室先生可以看見,會嚇到哭出來嗎?”竹泉知雀好奇地想。
她還蠻喜歡看人哭的——小小的惡趣味,絕不是她故意把太宰治的清蒸蟹換成變態香辣蟹的理由,絕不是。
咒靈的爪子撓向玻璃,刺耳的聲音在高空中響起。
在安室透要扭頭去看的那一刻,竹泉知雀飛快揪住他的領帶往自己這邊一拉。
“啵。”
荔枝味的棒棒糖貼在安室透唇邊,發出輕微的啵聲。
隔著糖球親過來的女孩子舔舔唇,若無其事地重新拉開距離。
“太甜了。”竹泉知雀說,“安室先生替我吃掉吧。”
在她靠過來的瞬間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安室透沒有看到竹泉知雀背在身後的手,也無從看見被磅礴咒力一掃而空的咒靈群。
他半張著嘴含著竹泉知雀塞過來的糖果,不自覺抬起的手抓了一空。
清涼甜美的氣息縈繞在鼻尖,幽幽不散。
夜空下,摩天艙晃晃悠悠結束了向上的半圈,緩緩下落。
“情侶在摩天輪最高點就該接吻嘛。”
竹泉知雀雙手合十抱歉地說:“但我和安室先生還沒有熟到那一步,所以隻能用間接接吻的形式……是不喜歡荔枝的味道嗎?我這裡還有青蘋果味和橘子味!”
不是糖果味道的問題吧?!安室透滿嘴的話被糖球堵住,但竹泉知雀親都親了,他一時又找不到挽回的辦法,隻能陷入沉默。
“我沒有奪走安室先生的初吻哦。”竹泉知雀警惕地戰術後退,拒不承擔責任,“我個人不相信你現在還保留初吻……就算有,奪走你初吻的也是棒棒糖不是我,想報複的話狠狠咬碎它就好。”
拿糖撒氣OK,拿她撒氣噠咩。
安室透的眼睛裡寫滿譴責,竹泉知雀假裝自己是個盲人。
間接接吻而已,男朋友小氣巴拉的。
竹泉知雀唇邊殘留著甜味,她記著等會兒要買的蘋果糖,期待地抿抿嘴。
兩人之間的沉默一直蔓延到摩天艙落地。
竹泉知雀滿心滿眼都是蘋果糖,安室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她做的不對?也沒什麼不對。
告白是他親口說的,摩天輪是他答應坐的,說相信傳說的人是他,隔著棒棒糖的親親也不是真正的接吻。
踩點踩得恰恰好,安室透猜竹泉知雀玩節奏大師一定分數巨高。
“蘋果糖!蘋果糖!”一離開摩天輪,竹泉知雀瞬間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咬了一大口糖殼。
安室透嘴裡的荔枝味棒棒糖還沒吃完,拒絕了竹泉知雀想給他也買一根蘋果糖的好意。
“好好吃——我要去把小蘑菇玩偶服還給工作人員,結算今天的工資,安室先生呢?”竹泉知雀扔掉乾淨的糖棍。
“我去停車場取車。”安室透問,“你今天是打車來的嗎?”
“這裡離公寓不遠,我騎自行車來的。”竹泉知雀搖頭,“安室先生不用送我,你先回去吧。”
地下停車場和竹泉知雀要去的後台是兩個方向,安室透也就沒堅持,和她道彆。
竹泉知雀領了今天的薪水,開開心心把鈔票卷一卷塞進小口袋。
“還要去寄存處取吉他。”她晃了晃指尖的鑰匙圈,“公文包也要帶去給酒廠的人,好麻煩。”
明明是為了約會攻略才來遊樂園踩點兼職,結果替不省心的後輩做了任務,又得知明天也約不出來男朋友的噩耗。
“安室先生為什麼比打兩份工還要上學的我更忙啊?”竹泉知雀把吉他丟到自行車簍裡,跨上車座。
她一蹬腳踏車,在呼嘯的風中百思不得其解:“難道他除了偵探之外還有彆的兼職?”
也是,馬自達超級貴的,偵探那點稀薄的工資怎麼供得起。
弱小如她隻能把小自行車當寶貝一樣百般愛護,暗戳戳眼紅琴酒用組織經費買保時捷的罪行。
“伏特加沒有車,他平常是開琴酒的保時捷。也就是說,大哥有為小弟提供座駕的義務。”竹泉知雀一邊呼呼哧哧地蹬車一邊自言自語,“我是不是也要給波本同樣的待遇?”
把小自行車的駕駛座讓給他,她委委屈屈坐在後座上?
不不不,萬一波本是伏特加那種體形,她的小自行車會散架。
“要麼我騎著自行車在前麵開,他跟在後麵跑?”
“或者給他買個兒童滑板?”
竹泉知雀騎著車,正好在某條街道的十字路口看見白色馬自達的車燈消失在道路儘頭。
開跑車是不可能開跑車的,作為大哥的她在自行車上笑,怎能讓小弟在豪車上哭?
“決定了。”她一敲手心,靈光一閃,“我給波本買個小櫻同款溜冰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