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打工的第二十五天 “我就喜歡有主的東……(2 / 2)

“對我來說是這樣啦。”竹泉知雀單手托腮,指尖在臉頰上一點一點的,“是不是有點為難安室先生了呢?不要怕,替小弟兜底也是大哥的任務,隻要他誠心誠意地求助——”

隻要他做好被壞女人拿捏的心理準備,愛與正義的美少女,啊不,混亂與邪惡的美少女一定會傾聽他的願望,代表月亮結束今晚的加班。

“我也想早點回家睡覺。”高中生竹泉知雀如是說,“明天還要早起上學呢。”

畫麵中的金發男人動了。

任何自詡完美的巡防都必然有其漏洞,巡防越是看起來完美,人力的疏忽越是不可避免。

助跑,蹬牆,黑色的身影刹那間翻越高牆,金發在月光下閃耀波光粼粼的光澤,無聲無息落入修剪得體的草叢後。

電影屏幕上絕大多數畫麵再也無法捕捉男人的身影,唯有一塊屏幕高度閃動著,顯示的畫麵劇烈地震動,模糊得難以看清。

【注意十一點方向,玻璃會照出你的右臂。】

竹泉知雀按住耳麥,她盯著晃動的屏幕:“第二輪巡邏的人要過來了,你有四秒時間上到二樓。”

耳麥中的指令冷靜清晰,在處處都是巡邏武裝人員的彆墅裡宛如一桶冰水,澆在安室透腎上腺素激升的身體上。

周圍處處是敵人,耳麥中不知身在何處的女人是他唯一的同夥,她的眼睛難道真如月光照耀塵世般停留在他身上嗎?他已經潛入了彆墅,她如何能知道他周圍發生的一切?

“威雀威士忌在我身上留了監控器?”安室透幾步跨越到二樓,借家具掩蓋躲過端著茶碗的女仆,他迅速掃視自身。

幾秒後,安室透的目光停在肩膀上,一粒不起眼的黑點宛如塵埃般黏在他的衣服表麵。

安室透是情報戰的專家,對現有的監控設備了如指掌,威雀威士忌用的這款攝像頭隱蔽性絕佳,代價卻是犧牲了清晰的畫麵。

一旦監控畫麵劇烈震動,她能看到的隻有一片模糊的潑墨畫。

金發男人感到棘手般舔了下唇。

從翻越彆墅外牆到躲避巡防,他的動作激烈迅速,肩膀更是主要發力部位,黏在衣服上的攝像頭沒被甩下去都是質量好,彆想傳回去穩定的畫麵。

能在模糊成鬼影的監控中準確判斷彆墅巡防、他的位置,並給出精準的行動指令,所需要的動態視力是極恐怖的數字!

觀察力,判斷力,決斷力,威雀威士忌加入組織不滿一月便被那位先生親自賦予代號的含金量展露無遺。

“此次任務在威雀威士忌眼中恐怕很簡單,她特意分配給我,隻在幕後指揮,是想考驗我的本事?”

保鏢來回巡視的走廊上,安室透半蹲在家具的陰影後,向窗戶外扔出一隻酒杯。

“啪!”玻璃清脆的碎裂聲引起了保鏢的注意,趁幾人掏出對講機小跑到窗邊的空隙,他壓下門把手旋身入主臥,一把捂住屋內穿著睡衣的中年男人的嘴。

“不要動。”安室透壓低聲音,“把手舉到我能看見的位置。”

惠梨咖喱董事長僵硬地點頭,慢慢舉起雙手。

董事長人在家中坐,賊從天上來,穿著藍白格子紋睡衣的他弱小可憐又無助,好想報警。

可憐的董事長並不知道,捂住他嘴的強盜正是一個公安頭子。

慘,董事長,慘。

“彆衝動,波本。我們隻謀財,不害命。”耳麥中女人的聲音溫和又友善,仿佛身為在場唯一真·惡役的她是個善心人。

“把耳麥給董事長。”

安室透摘下耳麥,把小巧的收聽設備掛到中年男人耳蝸上。

為了避免被看見正臉,安室透是從背後捂住董事長的嘴,他看不見中年男人的表情,耳麥密不漏音。

威雀威士忌會和他說些什麼?

威逼?利誘?兩者兼有?

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惠梨咖喱董事長小幅度地掙了掙,安室透停頓了下,緩緩放開捂住他嘴巴的手。

恢複說話自由的董事長沒有呼喊門外的保鏢,他動作略顯僵直地走到床頭櫃,費勁地蹲下身,擰動保險櫃的旋鈕。

吱呀一聲,厚厚的防彈保險櫃櫃門打開,董事長拿出一份精心存好的文件,低著頭交給安室透。

整個過程中他沒有一次試圖看清安室透的臉,沒有半點反抗的跡象,沉默地宛如一隻被扭動發條的人偶。

詭異的寂靜裡,安室透不動聲色地接過文件,一目十行掃過新品咖喱的配方。

他自己也在家裡做過咖喱,背下這份配方毫無壓力。

紙頁翻動間,董事長不聲不響地垂頭垂手站在原地,夾在耳朵上的耳麥藍光一閃一閃。

片刻後,安室透試探性地把文件遞回,董事長接過後重新鎖好保險箱。

中年男人搖搖晃晃地走到臥室窗邊,一把拉開了落地的大窗。

他依然垂著頭,背對安室透,麵朝夜風吹拂的窗戶。

“你想做什麼?”安室透輕微地皺了皺眉,他不知道威雀威士忌對董事長說了什麼,對方配合地交出了配方,行為卻分外詭異。

隻謀財不害命是女人親口說的,安室透自然不可能給董事長補上一槍。他已經背下了配方,隻要不驚動人離開彆墅,今晚的任務就算結束了。

董事長沒有回答安室透的問題,他忽然抬起手,一把摘掉了耳麥。

“刷!”泛著藍光的耳麥被他用力扔向屋內,安室透下意識抬手抓住。

倉促間,他看見眼前人影一花。

金發男人眼眸緊縮,不可置信的情緒浮上紫灰色的瞳孔。

跳下去了!

董事長從二樓的窗戶跳下去了!

沉重的人體墜落在庭院的草垛上,狼犬的吼叫聲、警衛的呼喊聲、管家的尖叫聲和董事長的痛吟聲混在一起,亂得難以分辨。

呼嘯的夜風中,安室透淩厲的眼風掃過掌心耳麥,他深吸一口氣,重新戴上它。

“喂、喂?”耳麥中女聲小聲嘀咕,“還沒戴上嗎?波本?”

“我在。”安室透沉聲道,“惠梨咖喱的董事長在我眼前跳樓了。”

“那就沒錯。”女人聲音懶洋洋地說,“咖喱配方背下來了嗎?你回去試著做一做,要是嘗起來的味道和超市賣的新品一樣,這個任務就算結束了——說起來,你會做飯嗎?可彆指望我。”

人聲一陣嘈雜,彆墅裡的人集中在庭院,安室透甚至可以正大光明從樓梯下樓,挑個遠離人群的牆角翻出去。

顯而易見,董事長突如其來的一跳是威雀威士忌替他清掃出的退路。

比起管殺不管埋的以琴酒為代表的酒廠高層,威雀威士忌對手下人竟十分體貼。

她充分考慮到董事長的存在為安室透的撤退造成了不可避免的阻礙,貼心地替他除去了障礙。

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安室透眼皮底下跳樓,這一切竟是幕後人為了方便他撤退的體貼善意。

善意!

大開的窗戶洞黑壓壓如一張巨口,涼意襲來的晚風冷得刺骨。

交代完咖喱的事情後,威雀威士忌利索地離開了頻道。安室透隱約聽見了她掩住嘴打嗬欠的聲音,想必是回去補覺了。

女人對他彙報的惠梨咖喱董事長跳樓事件,至始至終隻給了四個字的回答:“那就沒錯。”

完全在她意料之內,由她一手主導,如指揮棒下流淌的音符,走向規劃好的終章。

酷熱的夏日夜晚,晚風為何讓人遍體生寒?

安室透順利地離開了彆墅,他獨自走在街道上,紅色燈光的救護車從他身側呼嘯而過。

肩膀上的攝像頭被兩根手指摘下,扔到地上,在腳底碾得粉碎。

二樓不高,樓下有草垛作為緩衝,董事長絕不致死,隻是要在住院部躺上一段時間。

“隻謀財,不害命。”安室透冷笑,“她還真是守信。”

以為假惺惺留人一命,她血管裡流淌的血就不是黑色了嗎?

“景,我和威雀威士忌的任務結束了。”

回到絕對安全絕對無法被監控的公寓,安室透用秘密號碼聯絡了同在酒廠臥底的好友。

代號蘇格蘭的諸伏景光夾著手機走到陽台上,仰望夜空高懸的明月:“情況如何?你打算怎麼做?”

臥底行動受限,取得高層人員的信任迫在眉睫。

人選的抉擇是重中之重,越是有價值的高層越值得接近,值得利用。

今晚的任務是威雀威士忌對波本能力的考查,未嘗不是安室透對她價值的估量。

“決定了。”黑暗中,槍支保養的器材散落桌上,安室透眸色微冷,“我要得到她的信任。”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不擇手段也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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