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打工的第四十天 我膚淺,我懺悔(2 / 2)

個人同時鬆了口氣。

鬆田陣平覺得自己不能再承受更多,美好的海邊度假日何苦荒廢在zero複雜的感情史上,他明明是全場最無辜的人!

“我突然想起同事在沙灘排球區等我比賽,不打擾你們了。”

鬆田陣平重新戴上墨鏡,揮揮手離開,一步不回頭。

他居然沒有再堅持套話,竹泉知雀謹慎地想,她要再用威雀威士忌的手機提醒波本一句,小心警察。

讓人操心的小弟,沒了她可怎麼活。

“對不起安室先生,我不該懷疑你的。”

女孩子穿著男士外套,像隻被雨淋濕的小麻雀垂下腦袋,“黑玫瑰的香水很好聞,是成熟女性的氣味,安室先生喜歡這樣的嗎?”

“沒這回事。”安室透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黑玫瑰的花香讓他想到月亮,夜晚,漆黑的槍口和迸濺的血花。

從容開槍的女人手臂落下,她吹了吹槍口的硝煙,血氣、硝煙、浮動的花香模糊了她的麵容。

月光中,他看見她在輕輕地笑。

潮濕陰冷,像蛇一樣的觸感滑過安室透的手臂。

女孩子軟軟的身體挨過來,抱住她的手臂,竹泉知雀嫌熱不肯扣外套扣子,小腹的黑色蛇紋敞露在安室透的目光下。

她的體溫較常人更低,像隻冰冰涼涼的水母掛在男人身上。

椰奶布丁味的沐浴露把竹泉知雀洗得香香軟軟,人類本能中有見到搖搖晃晃的軟東西就想咬一口留下牙印的衝動。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喜歡軟白的布丁,又愛尖利的刀鋒,既要咀嚼,又割得滿嘴是血。

“知雀現在已經很好了。”安室透說,“要是喜歡香水,我會作為禮物送給你。”

“我不要香水,我想去潛水。”竹泉知雀搖晃他的手臂,期待得尾巴直搖,“去海裡玩嘛,我遊泳超好的。”

有個隨時隨地見到河海就超級興奮地跳下去入水自鯊拉都拉不回來的朋友,旱鴨子也能日漸磨練成魔鬼鯊。

竹泉知雀:我有一些滄桑的往事。(點煙.jpg)

安室透倒是沒意見,他遠遠眺望人多得像下餃子一樣的近海岸,又看了眼像蚌殼裡半露的珍珠一樣白皙的女孩子。

“這邊人太多了。”他想了想,“我知道有片海岸人少,要去嗎?”

竹泉知雀遠遠看了眼海中撲騰的人群,懷疑自己入水後被瘋狂蛙泳人的腿踢斷肋骨的概率高達百分之八十。

“要去。”她用力點頭,“安室先生是不是開了車來?帶我兜兜風吧。”

【帶我兜兜風吧,騎士。】

舌尖含笑的女聲回蕩在耳邊,安室透抬手揮散沒由來的幻聽,帶抱著他手臂不放的女孩子走向停車場。

野獸般的紅跑車囂張停在車位上,安室透拉開副駕駛座的門,看黑發少女興致勃勃地坐上車。

這一幕仿佛場景重現,昨晚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也是位黑發美人,長發微卷,霧靄藍色的眼眸隔著一層蒙蒙的毛玻璃看著這個世界。

竹泉知雀安安分分地坐好,降下車窗,趴在窗沿邊吹風。

她放鬆得像在家裡打滾的小貓咪,從車窗吹進來的風吹得外套獵獵作響,女孩子不小心吃進幾縷頭發,懊惱地呸呸兩聲。

安室透餘光看見她,身體也不由得放鬆下來。

知雀身上有一種魔力,她像一隻輕快的雀鳥,任何人在她身邊都能感到自在和鬆弛。

和另一個讓人時時身體緊繃的女人完全不同。

竹泉知雀沉迷吹風,不問目的地,不問安室透要把車開到哪裡去,就這樣獨自離開班級大部隊和男人跑掉,去一片人煙稀少的海域。

鬆田打電話過來沒說錯,知雀的安全意識教育果然要教,要從頭教。

竹泉知雀吹風吹得正開心,放在口袋的電話突然鈴聲大響,她摸出手機一看。

來電人:鈴木綾子

竹泉知雀:頭冒冷汗(心虛.jpg)

“喂,綾子。”她換上親親熱熱的語氣,“怎麼了,是不是想我啦?”

“知雀。”鈴木綾子開門見山,“你人呢?”

“啊,對,我人呢?”竹泉知雀抱著手機左顧右盼,聲音比鈴木綾子還吃驚,“咦,我好像不見了,好神奇。”

“怎麼辦,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不能報警。”竹泉知雀瞎出主意,“不如綾子先去打幾個小時的沙灘排球,打著打著說不定就在圍觀群眾陣營見到我了。”

鈴木綾子:“你跟你男朋友跑了?”

鈴木綾子:“把我一個人丟下,跑了?”

“怎麼可能!”竹泉知雀斷然否決,語調深情,“我生是綾子的人,死是綾子的鬼,絕對不會丟下你跑路。”

“但要是被人綁架,我也沒辦法呀。”她把手機從耳朵邊拿開,遞到安室透麵前,滿眼希翼。

安室透無可奈何地瞥竹泉知雀一眼,壓低聲音:“是的,知雀被我綁架了,現在正在猶豫要不要撕票。”

“撕吧。”鈴木綾子跺了下腳,“不守信用的壞家夥。”

電話掛斷了,竹泉知雀捧著手機愧疚道:“對不起綾子,明明承諾了不會因為男朋友拋棄你,最終還是沒能逃過男色.誘惑,我膚淺,我懺悔。”

安室透:“……男色.誘惑又是什麼?”

竹泉知雀側過頭,目光從他紫灰色的眼眸滑過喉結,一路落在襯衫裡的腹肌上。

緊致,結實,有力,讓人大飽眼福。

海邊人人都做清涼打扮,安室透解開襯衫扣子毫不出奇,但在二人空間的車裡,一切都變得不妥。

“要我幫你扣上嗎?”竹泉知雀善解人意地問,“你開車不方便。”

昨晚是不是有人問過他類似的問題?他當時怎麼回答的?

單手可以打字,他可以。

但單手扣不了紐扣,他不可以。

安室透看向竹泉知雀,他穿著泳衣露出小腹紋身的女朋友無辜回望。

要是許她靠過來湊很近幫他係紐扣,安室透懷疑今天路上會多出一起撞車事故。

……還是露著吧。

“你的朋友很關心你。”安室透找了個安全話題,“或許留在沙灘邊和她一起玩也是個好選擇。”

原本他和鬆田就是這麼打算的,兩人正好去露天酒吧聊事,但知雀似乎很忌諱他們兩個單獨相處。

竹泉知雀:波本!離警察遠點波本,小心暴露啊我愚蠢的小弟!

“綾子和大家也玩得很好啦。”竹泉知雀晃晃腿,“她隻是擔心帶我離開的人不懷好意,知道是安室先生就沒關係。”

她不說還好,一說安室透立刻想起鬆田陣平電話裡說的列車斯托卡殺人案。

“學校裡有人跟蹤偷拍你,為什麼不早和我說?”他聲音沉沉,“就算不告訴我,不會找老師求助嗎?”

“安室先生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忙。”竹泉知雀撇嘴,“哪有閒工夫搭理一個斯托卡。”

“何況告老師有什麼用呢?”她攤開手,“跟蹤、偷拍……他有真正傷害到我嗎?除了照片有彆的證據嗎——非不雅照,完全可以用攝影愛好者的借口推卸責任。最後的處理方式無非是警告他,讓他刪除肯定有備份的照片而已。”

“他還是個學生呢,說不定離成年還差幾個月。”竹泉知雀靠近安室透,下頜擱在他的肩頭,輕輕地問:“法律無法懲處他,你會為我懲罰他嗎?”

“還有死去的山下同學。”她歪歪頭,“他造謠我和他交往,想要斯托卡手裡的偷拍照,你會為我懲罰他嗎?”

“學校裡的恩怨很複雜。”竹泉知雀伸手摸了摸安室透的臉,安慰道,“安室先生工作已經夠忙了,我是很體貼的女朋友,不願意你為這些事操心。”

“反正結果皆大歡喜,反正我沒有遭受任何傷害。”她用商討的語氣說,“就不要對我說教了吧。”

吱呀——

車輪在地上軋出長痕,急刹車的慣性帶著猝不及防的竹泉知雀整個人向前栽倒,又被一隻結實的手臂牢牢攬進懷裡。

紅跑車停在路邊,被忽然停車鬨得吃了一驚的竹泉知雀在男人懷裡抬起臉,看見一張絕不能用好來形容的臉色。

她遲疑地叫他:“安室先生?”

安室透捏住女孩子的下頜,抬起她的臉,逼她看向他的眼睛。

“你口中沒有閒工夫搭理的斯托卡殺了你的同學,之後又試圖謀殺一位警察。”

他的拇指摩挲竹泉知雀削瘦的脖頸,又熱又癢,“他傷害你,就像我踩下刹車一樣簡單。”

“隻要輕輕用一點力。”安室透收緊手指,“你就會死在無人的車廂。”

“我約你去人少的海邊,你問也不問地上我的車,連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你的去向。”

安室透鬆開手指,掌心托住竹泉知雀的臉,額頭抵住她的額頭。

“要是我想傷害你,你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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