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一梅此時也聽到了孩子們的喊叫,往前麵擠了擠,踮起腳尖循聲看去。
隻見前麵一棵大槐樹下,有一個用木板支撐起來的攤子,上麵擺放著十幾個小兔子布偶。
站在攤子後麵費力吆喝的是一個看樣子七八歲的小男孩兒,他旁邊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兒,兩人穿的都很破舊,也很單薄,凍得流著鼻涕,臉都紫了,身子打著哆嗦,不時的跺著腳,眼神期盼的看著四周的行人。
這兩個孩子薛一梅認識,正是曾經偷過她錢袋的楊家的兩個孩子,男孩叫保良,女孩叫巧玉。
而在兩個孩子身邊,還有一個四十多歲、身材高大卻很瘦削、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這應該就是他們的父親,楊占財。
看樣子楊占財病已經好了,雖然看著有些消瘦,卻很精神,從臉上煥發的光彩就能看出,楊占財已然痊愈了。
此時,布偶攤子跟前圍滿了人,在跟他們兄妹討價還價,希望能少算一些,也有人拗不過自己的孩子,家境也還富裕的,掏錢給孩子們買了布偶。
因為街上人聲鼎沸,傅歡和丫丫的聲音堙滅在了其中,誰也沒有注意她們的喊叫,就算有聽到的,也以為是兩個孩子想買布偶,不會想到彆的。
薛一梅四下觀察了一下,沒發現有人找楊家人的麻煩,一下子就明白了。
看起來毛家針對的隻有她而已。
這樣也好,楊家本來就夠可憐了,就讓他們能夠有一個養家糊口的本事吧,好在楊家沒有做彆的布偶賣。
彆的圖樣相信以趙氏的內行眼光,應該也做得出來,看起來趙氏也還知道不能過分。
不管怎麼樣,小兔子鎮裡已經有人模仿了,楊家賣布偶無可厚非,隻要她不做彆的布偶,她也沒必要追究這些。
薛一梅想通了,也沒想過去,就對臉色也不好看的傅鬆說“走吧。”
傅鬆暗自籲了口氣,也沒說什麼,便帶著大家越過布偶攤子,繼續往前走去。
丫丫和傅歡一看,不乾了,立即鬨了起來。
“娘!娘!布偶,布偶,咱家的!”丫丫吃力的在筐子裡站著,指著旁邊的攤子,臉都漲紅了,著急的喊道。
傅鬆唬的立即扶住了她,毫無原則的安撫道“彆著急,彆著急,跑不了,對,是咱家的!”
傅歡也急眼了,指著那個小男孩脆聲叫道“不要臉!這是我家的!”
張虎急忙扶住她,安撫道“好啦,好啦,慢慢說,小心點兒,彆跌了!”
薛一梅急忙低聲道“乖,那是彆人家的,不是咱家的,咱家的布偶不是在家裡嗎?這裡的布偶是人家的,記住了?彆人家也能有布偶,不是隻能咱家有,你們不許不尊重彆人,更不許罵人!”
說道最後,薛一梅的語氣嚴厲起來,特意警告的看了傅歡一眼。
傅歡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嘟著嘴不吭聲了。
張虎疼愛的摸了摸她的頭,看著薛一梅討好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