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東牆坐著的薛廣林沒有吭聲,隻顧著悶頭抽著旱煙,煙霧繚繞,滿屋子裡彌漫著嗆鼻的旱煙味兒,也遮擋住了他陰騭的雙眸。
薛紅梅兩隻手下意識的揪著衣角,嫉妒使她本就青腫不堪臉色有些扭曲,氣哼哼的說“不就是會偷漢子嗎?有啥好神氣的?剛吃上頓飽飯就滿村子擱不下了,有啥張狂的?偷漢還能耐啦?哼!”
最小的薛春平聽母親和姐姐說的不像話,小聲的提醒道“那個,不是人瞎說的嗎?”
這個話被人知道,是要罰錢的!
“閉嘴!你懂個啥?”薛春陽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嗬斥道。
薛春剛是家裡的老大,昨天他和父親在鄰村乾活兒,沒有回來,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今天下晌回來後才知道大伯家的一梅姐一家回了娘家,娘和弟妹們還和她吵了起來,嘴上雖然不說,但他心裡卻非常惱怒。
他比薛一梅小五歲,那時還沒分家,他小時候幾乎是薛一梅帶大的,因此跟薛一梅感情很深。
他知道自家和大伯家有了隔閡,也知道自家爹娘和奶奶辦事不地道,他當初也曾經勸過爹娘,主要是娘小顧氏,不要做事那麼絕。
可是後來竟然連奶奶也和娘一個鼻孔出氣,爹爹也沒有法子,奶奶和娘一向在家裡一手遮天,就連強勢的爺爺都被她們給活活氣死了,他作為晚輩有啥辦法?也隻能在背地裡偷偷的幫扶一下大堂兄家。
在聽說了薛一梅一家回來以後,他很想去看看她現在咋樣了,是不是在婆家受了欺負。可是,想到奶奶和爹娘辦的那些事,他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沒臉去見她。
因此,現在聽著娘和妹妹說的不像話,他看了爹爹一眼,見他默不吭聲,隻好自己鼓足勇氣說“到底······到底都是姓薛的,一梅姐這麼多年才回來一趟,咱們畢竟和她是親戚,都是薛家人,太過分了,總歸不太好!”
他的意思是不要再罵人了,大堂兄家日子好過不是很好嘛。
反正自家現在日子也還過得去,羨慕彆人家乾啥?都是一家人,做的過分了,村裡人會笑話他們的。
她們不知道,剛開始和大堂兄他們鬨那麼僵時,村裡人說話可難聽了。
尤其是爺爺死時,雖然大家不知道是因為薛一梅那五兩銀子的聘禮氣死的,家裡對外也是說突然發的急病,但村裡人還是信得少,不信的多。
後來薛一梅五兩銀子的聘禮被奶奶扣下,還把大伯的書籍等東西全都霸占了,更把薛春山一家人從住的西屋趕了出去,隻允許他們居住的東廂房,卻還要他們每個月交五文錢的租金後,家裡的名聲就更壞了。
以至於後來娘對奶奶不好,村裡人背地裡都說活該,誰也不同情她!
其實,他也是後來才知道娘對奶奶不好的。
在他和爹去外村做工時,娘竟然不給病了的奶奶吃飯,想要活活餓死她!自己的弟妹也不管,讓他想想就氣的渾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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