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一會意,冰冷的眸子閃過一絲殺意,一揮手,後麵幾個護衛向後麵衝了過去,少頃,傳來幾聲慘叫,之後迅速返了回來。
幾個人很快跟上了車隊,就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之後,車隊一路疾行,再也沒有停留,隻是在接近晌午時,才在一個小鎮停了下來。
這個小鎮叫響堂鎮,因為靠近官道,還算繁榮。
小鎮處在交通要道上,是一個不小的山坳,遠處是巍峨的群山。
小鎮隻有一條街道,就是官道,街道兩邊有些簡陋的商鋪,都是些雜貨鋪、米糧鋪和飯鋪。
宿致遠路上就和傅鬆、薛春山商量了一下,讓前麵先行開路的宿六,包下了鎮上最大的一個酒樓,飯後大家小憩一會兒,然後再上路。
畢竟此行不是婦人就是孩子,如果是他們男人們出行,走到哪兒算哪兒,根本就不用這麼麻煩。
薛一梅除了去過康平鎮和柳河鎮,根本就沒出過遠門,因此下車後,看著哪兒都感覺很新鮮,也很高興。
不過,當看到鎮上有不少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流民和乞丐時,好心情一下子就沒了。
她四下看了看,除了那些流民,發現就是響堂鎮上來來往往的本地人中,大家的臉色也都很差,神情麻木,臉上也沒多少笑容。
這些流民看著薛一梅等人時,眼中幾乎全都露出了祈求、渴盼和希望,有些人的眼底,卻是流露出些仇視,若不是畏懼外圍宿致遠的那些護衛,恐怕早就蜂擁而來,向他們搶劫了。
她不知這些人到底是哪兒的人,為什麼會逗留在此地,難道他們在家鄉活不下去了嗎?聯想到自己剛來時傅家的家境,再看傅鬆和宿致遠習以為常的樣子,薛一梅一時間心情有些沉重。
原來外麵的世界是這個樣子的,自己這一行多虧有宿家護衛,不然還真不知到不到得了京城。
這個大周朝······還真是讓她心裡沒底,也有些惶恐。
皇帝知不知道底層百姓是這樣活著的?可這樣的社會狀況,自己哪裡來的自信,能依靠現代的先進理念來改善自家的生活?
不過,又一想,自己就一個普通的山村婦女,沒有那個底氣,也沒有那個能力來改變什麼,隻能隨波逐流,趨利避害,先保住自家,至於其他,隻好到時看情況再說吧。
說起來多虧自家有那條小河,賣魚有了些進項,才沒有被餓死,後來又靠上了宿家,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恐怕被逼無奈之下,也隻能加入這些乞討的人群中。
看到這些人,她暗自慶幸她生活在靠山屯,不管怎麼樣,那裡雖然貧窮,還能勉強吃飽飯,在這個不靠譜的周朝,已經算是一片樂土了。
丫丫和傅歡下了車本來挺高興的,但看到四周那麼多可怕的人時,立即一邊一個緊緊地抓著薛一梅的手,小臉繃得緊緊的,偷偷的看著人群的那些骨瘦如柴、衣衫襤褸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