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周子建又來上菜了,還是小心翼翼,手腳麻利,見他沒看到自己,任無惡也沒有出聲,不過等到周子建離開時,不經意間看到了任無惡,那一刻他眼睛一亮,張嘴欲言,可又忍下來了,繼而目光暗淡,隨後低頭快步而去,而任無惡看到了他身軀微微顫抖了幾下,顯然他的情緒很激動。
也就在此刻,在周子建走過一張桌子時,有人忽然伸出腳絆了他一下,因為那人動作太快,周子建又心神不屬,一下子摔倒在地,撲騰趴在了地上,手裡的托盤也甩出去老遠。
任無惡見狀猛然起身,周圍其他人也循聲看了過去,這時那個故意使絆子的人陰陽怪氣地道“哎呀,不好意思,一個沒留神把腳伸了出去,沒事吧,你也是,也不好好看路,沒摔壞吧?”
沒等周子建說什麼,那人又道“哎呀,這不是周師弟嗎?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你呀。”
周子建默默起身,因為地麵乾淨他身上並無什麼灰塵,而他畢竟已是煉氣三層,摔倒也不會受傷,隻是大庭廣眾下,被人叫出名字,又是那種語氣神情,誰都知道那人是故意的,這就是明晃晃的羞辱,可他又不能發作,還要低頭說一聲沒關係。
見他要走,那人笑道“周師弟不會怪罪我吧?你看看,我真不是故意的,來,不如我敬杯酒給你道歉。”說著他端起酒杯,緩緩起身。
與他同座的還有三人,也都是與他一樣的外門弟子打扮,也都是煉氣五層,此刻也都麵帶譏誚之色望著周子建。
周子建想走已是不能,那人端著酒已是站在了他身前,而那杯酒更是遞到了他眼前。
周子建垂首低聲道“對不起,我不能喝酒。”
那人笑道“周師弟這是不給我麵子啊!唉!算了,不喝也罷,哎呀!”忽然他手一抖,那杯酒就全部灑在了周子建身上,有一些更是潑在了臉上,顯然他是故意的。
“對不住對不住,我是有些喝多了,手抖了抖,周師弟見諒啊!”
周子建低聲道“沒關係,胡師兄。”()
這時有個粉蝶看不下去了,正想上前幫周子建解圍,可忽然有人出現在了周子建身邊,好巧不巧,那人出現時左腳踏出正落在那胡師兄的腳背上,那踩得叫個穩當踏實,幾乎是覆蓋了整個腳背。
那人出現的突然,這一腳更是出其不意,胡師兄就算是煉氣五層也受不了這一下,頓時臉色大變,禁不住慘叫一聲。
沒等胡師兄慘叫完,踩人的人忙不迭道歉道“對不住對不住,一個沒留神這腳就伸出去了,你看看,你也是怎麼也沒注意,就把腳放在了這裡。”
這一切變化發生的極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周圍很多人都沒發現那人是怎麼到了周子建和胡師兄中間,就聽到了一聲慘叫和那一連串的道歉聲。
阮行,顧老二幾個也是一樣,見到那人出現都很驚訝,也知道那人就是衝著那個胡師兄去的,這是要給周子建出頭呀!還有這人居然穿的是雜役弟子的服裝,一個雜役弟子居然在春風裡要給一個外門弟子撐腰,這人是不要命了還是瘋了傻了?還有這人怎麼看起來那麼眼熟呢!還有那聲音也很耳熟,這人……,咦!忽然他們發現身邊少了個人,徐海竟然不見了,而那個膽大包天敢踩外門弟子的雜役弟子赫然就是……徐海!
刹那間,阮行幾個嚇得臉色煞白,雙眼圓睜,嘴巴大張,然後就是同時又使勁揉揉眼睛,希望自己看花眼了,但很快他們都確定那人就是徐海,此刻還一臉歉然說話,可他的腳竟然還踏踏實實踩在對方的腳背上,仿佛那兩隻腳已經連在了一起,一時半會是分不開了。
此刻,胡師兄的慘叫和任無惡道歉聲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而在百花堂吃飯喝酒的人們對於這種情況並不陌生,因為這裡每天每晚總會有一些打打鬨鬨的事情發生,人多事多這很正常,何況還是這種吃喝玩樂的地方,打鬨吵架已然是司空見慣,但令大家意外的是,現在是一個雜役弟子明目張膽也是蓄意踩了一個外門弟子一腳,而且還是狠踩的那一種,這擺明是在……找茬,也是在為那一個小夥計出頭,可什麼時候輪到雜役弟子替一個外門弟子出頭了,這還真是新鮮!
等等,這個雜役弟子竟然是煉氣七層,很快不少人看出了任無惡的修為,頓時大為驚訝,漱玉劍派何時有煉氣七層的雜役弟子了?或者是這人隻是穿著雜役弟子的衣服,實際上他是……。
就在大家胡亂猜測時,和胡師兄一起的那三個人已經起身,又是驚訝又是憤怒的看著任無惡,而胡師兄居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腳還在人家腳下,就惡狠狠也是咬牙切齒的盯著任無惡,嘴唇顫動著卻又說不出一個字,疼是一個原因,主要還是太氣憤!
任無惡還在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就是喝多了,模模糊糊沒注意,真是對不住……”聽他這樣說,周圍的人怎能不明白,一個個都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個胡師兄,心說,這些話之前你好像也說過,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你了,這個雜役弟子還真是膽大,就算你是煉氣七層也不能如此囂張吧!
胡師兄也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腳還在人家腳下,難怪疼痛有增無減,不過當他想將腳抽出來時,那隻腳竟是不聽使喚了,似乎已經和對方的腳連在了一起,甚至他都覺得那隻腳已經不屬於自己,劇痛已經讓那隻腳徹底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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