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晉江短發(二合一) 為了真相,還是為……(2 / 2)

“從這裡開始,不管半音,無論白鍵黑鍵,都按照二十六個字母從左到右排序……”

津木真弓低頭,順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掌彈奏的音符,輕輕念出所有音節。

“……罪、孽、的怨恨……在這、裡、消除……”

——罪孽的怨恨,在這裡消除。

津木真弓嗤笑一聲:“……這個神神叨叨的風格,確實很像給你發短信的那個人。”

“那第一份樂譜呢?”

津木真弓側頭,本隻是隨口發問,卻正巧對上工藤新一正湊在她頰邊的、低頭研究琴鍵的側臉。

少年的側顏因真相而神采飛揚——這是自從來到這個月影島後,工藤新一臉上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神色。

“你很開心?”

“當然,”工藤新一回答得毫不猶豫,“我們終於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不是嗎?”

這是兩天以來,他們第一次“快”了凶手一步,終於找到了突破口,破解了對方的暗號。

“但還沒找到凶手。”津木真弓糾正他。

“早晚的事。”

工藤新一挑了挑眉,直起身,看著她的目光中似乎有種不服輸的傲氣。

“我一定會將這個檔案挑釁我們,把所有偵探和警察當猴耍的凶手繩之以法。”

津木真弓心中一動:“為了真相,還是為了正義?”

工藤新一微微皺眉,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有區彆嗎?”

他的視線重新落回自己的筆記本,隨口問道:“找到真相,伸張正義——這衝突嗎?”

津木真弓搖搖頭,沒有說什麼,隻是站起身:“我去問鬆成學長要第一份樂譜。”

她剛轉身走向門口,就見鬆成柊已經站在了演奏廳的大門口,他站在那裡,像是已經看了他們許久。

“……學長?”津木真弓覺得鬆成柊的神色不太尋常,有些疑惑。

鬆成柊將自己謄寫的樂譜交給她,“第一份樂譜。”

津木真弓接過來:“謝……”

再抬頭時,鬆成柊已經離開了演奏廳,向著廣播室走去。

津木真弓將樂譜交給工藤新一:“……學長今天是不是不太對?”

工藤新一接過樂譜,一邊將樂譜上的音符與琴鍵一一對應,一邊回答她。

“瞬間記憶能力對於超憶症患者來說,未必是上天的賜福。從小到大每一個場景,無論幸福還是可怕,每一句話,無論是善言還是惡語,都會深刻印在他們腦海中——人類的大腦中有自我保護的神經機製,過於刺激的場景與語言會下意識被淡化淡忘,但他們不行。”

他緩了緩,似乎有些歎息,“想象一下,屍體的死狀整夜整夜都在你的噩夢裡徘徊,清晰得仿佛身臨其境,換做你,你也會神經衰弱。更何況從昨夜到現在,已經接連出現三具屍體了。”

津木真弓也跟著歎氣:“……你說得對。”

雖然她總覺得,鬆成柊的反常大概還彆有因素。

工藤新一彈完最後一個音符,“成了。”

“第一張琴譜的暗號是什麼?”津木真弓湊過去。

*

“下一個,輪到你了。”

將兩個暗號告知了還在廣播室的警官後,目暮警官還沒什麼反應,突然,旁觀者中一個爆炸頭鬼叫一聲,又“哇”地一聲跑了出去。

津木真弓:“……這人看著有點眼熟啊,昨天在第一個屍體邊神神叨叨地跳大神的是不是也是他?”

鬆成柊看了一眼,“對,但是西本先生在第三個案件發生的時間正在接受警方偵訊,有強力的不在場證明。”

津木真弓看了看正在和警官們商討案情的工藤新一,思索了一下,把鬆成柊拉到了門外,輕聲開口。

“那個……鬆成學長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或者說……顧慮?”

鬆成柊有些驚訝:“為什麼這麼說?”

“就是,直覺吧……我也不太確定,其實。”津木真弓摸了摸鼻子,“但是我總覺得鬆成學長似乎有什麼事……欲言又止?”

“……不算。”鬆成柊搖搖頭。

津木真弓頓了頓,“學長說的是‘不算’,也就是說……還是‘有’咯?”

鬆成柊看了她一會兒,歎了一聲,卻始終緘口不言。

津木真弓還想追問,就聽到廣播廳裡發出了一聲來自目暮警官的驚叫。

“什麼?!你說當年麻生圭二的遺物裡還有幾份樂譜?!”

津木真弓探頭看向廣播室,見目暮警官正在對著那個老巡警咆哮:“那你還不快去拿過來!!”

“在、在公民館的倉庫裡,但、但是鑰匙被我放回派出所了……”

工藤新一伸手拽起老巡警,“走,我和你一起去拿。”

於是一群人兵荒馬亂地跑出了廣播室,津木真弓環顧四周,這才意識到仿佛缺了點什麼。

“對了,安室先生和綠川先生呢?”

留在廣播室的目暮警官正在整理現場,隨口回答道:“好像是綠川先生有東西落在旅館裡,他們下午就回去尋找了。”

……有東西落在旅館?

津木真弓有些奇怪,明明他們一行人上島後都沒怎麼在旅館待過,要落也是落在演奏廳吧?為什麼會落在旅館裡?

外間的天色越來越暗,工藤新一和那個老巡警還不見回來,津木真弓發了個短信,得知是老巡警忘記鑰匙放哪了。

津木真弓:……

可以,這很老巡警。

她抓了抓頭發,看向鬆成柊:“我去和他們一起找。”

鬆成柊突然拉住她,“學妹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找到那份樂譜後,先拍給我一份。”

津木真弓有些奇怪,但還是點頭:“當然,本來也是要給學長過目的,不然萬一讓凶手銷毀了證據怎麼辦?”

她“咚咚咚”地跑出公民館,身後,目暮警官招呼了手下收拾了案發現場,正打算離去。

鬆成柊叫住警察:“等等……警官們要離開了嗎?”

高木涉點頭:“凶手第二份樂譜上說了‘罪孽的怨恨在這裡消除’,說明連環凶殺案在這裡終結了,我們需要回去核對證物,進行簡單屍檢,鬆成同學還有什麼事嗎?”

鬆成柊似乎猶豫了一下,“……不、沒有了。”

*

津木真弓一路跑到派出所,進屋時庫房已經被兩人翻得底朝天,巡警爺爺還在一邊嘟囔一邊翻找。

“……奇怪,明明放在這裡的,怎麼不見了?”

工藤新一已經找累了,在旁邊一邊擦汗一邊喝水,語調無奈,“……老爺爺,你要不停下回憶一下再找吧。”

這樣沒目的地翻找,要找到何年何月去?

津木真弓從公民館跑過來也有點累了,“……也給我一瓶。”

工藤新一從倉庫裡拿了一瓶沒開過的礦泉水給她,“公民館那裡怎麼樣了?”

“目暮警官和鬆成學長他們還在現場,放心吧。”津木真弓擺擺手。

老爺爺還在嘟囔:“……真的奇怪,我打電話問問誠實醫生。”

工藤新一頓住:“誰?”

“誠實醫生,就是島上的那個醫生小姑娘,”巡警開始磨磨蹭蹭地掏電話,“她之前一直來給我送吃的,還幫我整理屋子,她可能知道在哪。”

津木真弓捏著礦泉水,那股不祥的預感再次攀上心頭:“……樂譜的事,誠實醫生知道嗎?”

“不知道啊,那小姑娘兩年前才上島,怎麼會知道十年前麻生圭二的事?”

她暗自鬆了口氣。

老巡警邊撥電話邊在絮叨,“這份樂譜我這麼多年一直收藏得很好,就是等著有一天麻生先生的兒子來領走父親的遺物,沒想到這麼多年……”

津木真弓一口礦泉水嗆在喉嚨口,“咳咳咳咳咳!!”

旁邊的工藤新一已經跳了起來:“你說什麼?!”

老巡警愣了一下,“沒想到這麼多年……”

“前麵那句!”津木真弓衝到他麵前,要不是對老人家動手不禮貌,她當場就要揪這老巡警的領子了。

“就是等著麻生先生的兒子……”

“他還有個兒子?!”工藤新一差點爆粗口,“叫什麼名字?”

老巡警被兩個人的樣子嚇了一跳,連連後退,“我、我沒見過漢字的寫法,但、但好像叫……Sei……ji?”

——麻生成實(Seiji)、淺井誠實(Narumi)

津木真弓當下顧不得許多,直接衝出派出所,撥通了那個大哥的電話。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給對方打電話而不是發短信,但電話沒通。

她急得跺腳,掛掉電話又撥通了淺井誠實的電話,毫無意外地,也沒有接通。

她退回派出所,那邊的工藤新一也在打電話,她剛進門就聽到他對著電話那邊怒喝出聲。

“……月光奏鳴曲還有第三樂章!你怎麼不攔住他們!?”

津木真弓心臟跳得砰砰直響,“怎麼了?!”

“目暮警官他們收隊了,鬆成柊沒有攔住他們,現在公民館沒有人。”

津木真弓當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看向工藤新一,“你去診所,我去公民館,分頭行動!”

兩人二話沒說,直接衝出了派出所,隻留下老巡警的呼喊在身後。

“那、那樂譜呢?”

工藤新一頭也沒回:“發我手機上!”

*

津木真弓一刻沒停地趕回公民館時,公民館的大門已經被從裡麵反鎖,她伸手拽了兩下沒拽開,連番奔跑又消耗了體力,大門比室內門堅固許多,踹都踹不開。

《月光奏鳴曲》第三樂章的樂聲自公民館裡傳來。

與此同時,烈火焚燒的焦味也透過厚重的大門傳向門外。

津木真弓不再和大門較勁,跑向了公民館的另一頭——她記得演奏廳在公民館走廊的最裡端,那裡應該有窗戶可以進去。

但為時已晚,熊熊烈火在助燃物的催化下短時間內已經燒紅了半邊天空,津木真弓趕到時,所有窗戶都已經被火焰封住。

津木真弓看了看四周,脫下自己的外套在海水裡泡了兩下,套到頭上,剛想裹著濕外套往裡麵衝,突然,被一隻手從身後拉住了。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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