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信號發射貼紙。”阿笠博士介紹道,“把這東西貼在你想要追蹤的人身上,然後點開你手機上的地圖軟件……你等會兒,讓我給你設置一下。”
說著,他拿過工藤新一的手機,戳戳點點擺弄了幾下,在他還回來的時候,地圖軟件已經被設置好了。
上麵一個紅色的圓點十分顯眼,正指示著他們的方位。
津木真弓:……這是什麼黑柯技!!
阿笠博士功成身退,返回自己家填坑(物理)去了。
工藤新一關上窗,將手中的貼紙分了一疊給津木真弓,邊給她解釋。
“這是之前我看到了你衣服上被貼過追蹤器的痕跡後想到的,沒想到阿笠博士真的做出來了,有了這東西,以後要是追蹤什麼犯人就方便多了。”
津木真弓默默退後一步:“秉著對你的了解,我很懷疑這東西不會隻被用在‘犯人’身上。”
工藤新一笑眯了眼,“那你要不要?”
“……要!”
她接過那疊貼紙,工藤新一開口:“放心,在手動打開信號接收儀前,我追蹤不到你身上的貼紙。”
說著,他將手中的手機界麵遞給津木真弓看,果然,在她沒有打開信號前,他追蹤不到。
津木真弓卻沒那麼容易被糊弄,她看了他一眼,“那你敢當著福爾摩斯的麵發誓,沒有任何遠程打開信號儀的手段嗎?”
“我發……”
津木真弓笑眯眯地補充道,“要是違背誓言就詛咒你變成莫裡亞蒂哦。”
工藤新一:“……還有這種好事?”
津木真弓:?
“成為福爾摩斯唯一追逐的、勢均力敵的對手——聽上去簡直像祝福一樣。”
津木真弓:“你這是什麼黑粉病嬌的發言嗎?”
但無論如何,她還是接過了貼紙,順便歎了口氣,“……希望沒有用上的一天。”
在發出這樣“天真”的感慨前,津木真弓也沒想到flag的倒塌來得這麼快——快到當天下午就用到了。
帝丹高中下午兩點半就放了學,津木真弓差不多快三點的時候,提著新買的牛奶來到社團活動室,安城裡穂和伊藤行人已經在裡麵坐著了。
“咦?工藤和學長還沒來嗎?”她看了看角落裡的書架處。
她是放了學先去周邊買了新鮮的牛奶,拿來泡咖啡用,這才遲了一點,這兩人居然還沒到嗎?
“鬆成開會去了。”
和伊藤行人的回答聲一起傳來的,是角落裡“嘎吱嘎吱”的古怪聲響。
津木真弓回頭一看,伊藤行人桌子上的骨架升級換代,換成了專門用來模擬解剖的人體上半身——嘎吱嘎吱就是他正在“解剖”。
津木真弓:……雖然已經很習以為常了,但這東西到底是怎麼運進學校的?不會嚇到快遞員和門衛嗎?
“工藤說他有事,來了一趟活動室就離開了。”安城裡穂補充道。
“……聽上去不太像好事。”
但和她沒多大關係,於是她提著牛奶放進小冰箱裡,拿出咖啡壺正準備泡咖啡,就聽安城裡穂的電腦裡傳來了新聞的聲音。
“你怎麼最近愛看社會新聞了?”伊藤行人隨口問道。
安城裡穂歎了口氣,向後一靠,“案件靈感匱乏啊……沒有什麼新鮮的案件來刺激一下嗎?”
“……米花町一天三個新案子的頻率都能讓你匱乏的嗎?”津木真弓驚了。
“都是沒有創意的案子罷了,不是釣魚繩風箏線,就是氰|化|物八個蛋,來來去去都快能背了。”
津木真弓:……
這事就不太好評價了,她選擇閉嘴。
但不知道是不是G|M聽到了安城裡穂的感慨,下一秒,一個新鮮的新聞就跳了出來。
“今天上午十點,在杯戶町六町目……公寓中,發現一具中年男性的屍體,死者廣田正已,年齡四十八,死因初步判定係上|吊……”
津木真弓手抖了一下,泡咖啡的熱水差點濺到手上。
“誰!?”
她拿抽紙抽出來擦了擦手,走到安城裡穂身邊。
安城裡穂也開始聚精會神起來,當即打開網頁搜索新聞。
還是一則新鮮熱乎的新聞,新聞上沒有公布受害人的畫像,但結合案發地點與時間……
津木真弓和安城裡穂對視一眼,拿起包準備離開。
伊藤行人抬頭:“你們乾什麼?”
“委托對象死了,我們當然要去查看情況啊!”
說著兩人已經離開了社團活動室,隻留下一臉奇怪的伊藤行人,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這在米花町不是很平常的事嗎?”
兩人在半小時後就趕到了廣田正已的公寓樓下,早上發現的屍體,此刻警察的警戒已經撤了,隻留下少數警員在走訪調查。
其中就有他們十分熟悉的高木警官。
兩人看到老熟人,直接上去打了招呼,高木警官見到兩人的當下就歎了口氣。
“……那位廣田先生,不會也是你們認識的人吧?”
“是我們的委托人。”安城裡穂點頭。
高木警官:……不奇怪。
他翻開筆記本,“好吧,你們要問什麼?”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這麼乾脆的嗎?”
高木警官扯了扯嘴角,“不通過我,你們也能通過目暮警官或者其他警員得到調查信息,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津木真弓:……無法反駁。
……
“什麼?廣田先生沒有女兒!?”津木真弓皺眉。
“沒錯,我們走訪調查了他身邊所有人,廣田先生孤身一人,沒有任何親戚,更彆提血緣關係的親女兒了。”高木警官皺眉,“你們是說,你們認識他女兒?”
“……嚴格來說,我們接到過一個委托,對方自稱是從老家鳥取來尋找父親的,這位父親就是廣田正已先生。”
高木警官翻了翻筆記,“廣田正已的老家就在東京,是土生土長的東京人。”
津木真弓:……
不合理,哪裡都不合理。
不,又或者說,這件事從最開始就給她一種很強烈的違和感,不止是對方的“父女關係”,還有那位“廣田雅美”小姐……
那邊安城裡穂已經掛斷電話,走了過來,“我剛剛給廣田雅美小姐打了好幾個電話,沒有人接。”
津木真弓想了想,看向她:“學姐有廣田雅美的住址嗎?”
“有,委托的時候她告訴過我。”
“那學姐要不要和警官先去她家找一下?我留下來看看這裡有沒有其他線索,我們分頭行動。”
安城裡穂帶著高木涉他們坐警車走了,津木真弓正打算找附近的居民再問問線索,突然,公寓樓下的拐角處一個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穿著褐色的長款風衣,戴著黑漆漆的墨鏡,渾身上下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看就十分可疑。
沒想到對方的警戒心也那麼強,津木真弓的目光剛掃過去的一瞬間,對方似乎也注意到了她,拉高了風衣衣領,轉身就走。
津木真弓當下追了出去,“喂!彆跑!”
——在案發現場見人就跑,不是心裡有鬼是什麼?
但“彆跑”是這世界上最沒用的兩個字。
對方起碼高了她半個頭的身高,腿長腳長地,她這個身體踹門都要踹兩下才能踹開,才跑了半條街,眼看著就要被他在下一個拐角甩開。
“彆跑!抓小偷啦!!”她沒辦法,隻能揚聲高喊希望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剛剛就該留兩個警察下來啊!
“抓小偷啦!彆、彆跑……”
但附近都是居民區,還沒到下班時間,路上的人影少得可憐,眼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儘頭,津木真弓剛要泄氣,突然聽到拐角處傳來一聲悶哼。
“啊!”
隨即便是一聲痛呼,與人體倒地的聲音。
她氣喘籲籲地追了上去,一眼就看到了拐角處躺在地上的那位嫌疑犯。
嫌疑犯抱著手臂躺在地上,嘴裡還在哼哼唧唧地痛呼,而在他旁邊站著的,恰好也是津木真弓熟悉的人。
“安室先生?!”
——正是無處不在的安室透。
安室透撂倒了這個高大的嫌犯,看上去卻絲毫沒有喘息的樣子。
“啊,聽到了聲音……沒想到是津木小姐?你在抓小偷?”
津木真弓扶著膝蓋喘氣:“算、算是吧……他是我們正在查的一個案件……的嫌疑……人。”
安室透遞過紙巾,“擦擦汗。”
她接過紙巾擦了擦汗,“安室先生怎麼在這裡?”
……這也太巧了吧。
安室透回答得從善如流,“昨天那間居酒屋的菜品味道不錯,正打算打包一份當今天的晚飯,沒想到還能做一回津木小姐的‘護花使者’。”
津木真弓不理他的花言巧語,喘完氣後就走到了那個躺倒的大個子旁邊。
“你是誰?”
“我、我才要問你們是誰啊!!上來就追著我跑!還伸手打人!有病啊!”那大個子氣急敗壞。
津木真弓翻了個白眼,“你在案發現場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我一看過來你就跑,放在美麗國你已經被當做凶手擊斃了你知道嗎?”
“這裡是霓虹!”大個子擲地有聲。
“而且我也不是什麼凶手……我聽到了你們剛剛和警察的談話,我和你一樣,是個偵探。”
“……誰家偵探看起來這麼不像好人啊!”津木真弓吐槽。
吐槽完她就意識到……好像旁邊這位黑皮也是“偵探”來著。
安室透非常無辜地向她笑了笑。
大個子從地上爬起來,有安室透在,他也知道自己跑不掉了——這個看上去溫溫柔柔的男人剛剛隻伸了伸手就把自己撂倒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是說,你接到了另一位‘廣田先生’的委托,讓你幫忙尋找失蹤的‘舅舅’,這位‘舅舅’就是死者廣田正已先生?”
聽完對方的敘述,津木真弓皺眉。
“沒錯!”大個子點頭,伸手拿出了照片。
——那是一張和廣田雅美提供的一模一樣的照片,都是廣田正已抱著貓的照片。
“他有提到廣田正已的女兒嗎?”
“沒有,”大個子搖搖頭,“他說自己是對方唯一的親人。”
廣田雅美也是這麼說的。
……聽上去更蹊蹺了。
“那你還查到什麼線索嗎?”她問道,“什麼都好,不管是廣田正已的,還是他那個‘侄子’的。”
大個子想了想:“……彆的沒什麼特彆的,隻有一條,廣田正已好像特彆喜歡在深夜飆車,飆車的路線也是固定的,都在米花大道那附近——聽他的同事說,因為深夜的時候那附近的道路人最少。”
深夜飆車的線索,昨天她和安城裡穂去調查的時候也得到了,但是還真不知道是在米花大道。
“等等……米花大道……”
津木真弓皺眉,總覺得在哪裡聽到過這條街名。
“米花大道……”安室透似乎也在幫忙思索,“好像是前兩天十億日元被劫案的米花銀行附近?”
“……十億日元被劫案!”
津木真弓驚呼一聲,就是這個!
深夜飆車的出租車司機、兩個沒有血緣關係,卻偽裝成親人來尋人的奇妙“委托人”……
“不、不對……還有什麼線索……”
廣田雅美……廣田雅美……Hirota Masami……
“我知道了!”津木真弓將所有線索串聯在了一起,來不及和麵前的兩人多解釋什麼,趕忙拿出手機,給工藤新一打去了電話。
“喂?工藤君!你那位銀行的客戶經理還聯係得上嗎?控製住她!”
她甚至沒有給對方開口的機會,便急匆匆地叫道,“広間美紗,她是十億員被劫案其中之一的劫匪!”
工藤新一的語調很嚴肅,“你得到了什麼線索?”
“還記得我和學姐收到的那個委托嗎?委托人是廣田雅美,Hirota Masami,羅馬音打亂重新組合一下就是Hiroma Misa!広間美紗!你的銀行經理!”
她喘了口氣,“廣田雅美、廣田正已,還有一個裝作他‘侄子’來調查的人,這三人應該就是三個劫犯!廣田正已卷款跑路,所以其他兩個人才在找他!還有……你想一下,昨天你去見広間美紗的時候,她半路說家裡有事急匆匆離開了,那個時候正好是我們給廣田雅美打電話,說找到了廣田正已!”
她急的快跺腳了,“廣田雅美的人設是老家來的樸素高中生,她換了衣服但來不及換鞋子,還有身上殘留的香水味!昨天我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還有那股淡香……就是她匆匆卸了妝換了衣服,但露出了破綻的證明!”
她見工藤新一沒有說話,繼續道:“我知道広間美紗很照顧你,你和她關係很好,但是你……”
“東京灣碼頭的倉庫。”對麵的聲音突然打斷她。
“……什麼?”津木真弓愣了一下。
“我懷疑過她,從被劫案當晚就懷疑她了……排除一切線索,剩下最不可能的也是真相。”
電話那頭的少年有些低沉,卻旋即恢複。
“所以今天下了課我就來見她了,本來是想……找借口再試探一下,但她接了個電話有事就急匆匆走了,但在那之前,我在她身上黏了早上阿笠博士給的發信器。”
再開口時,工藤新一的聲音恢複了堅定,“她的發信器信號還在路上,看速度是開車走的,那個方向可以藏東西,交接又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隻有碼頭的倉庫。”
津木真弓見他沒有被影響,舒了口氣,“東京灣碼頭的倉庫是嗎?我現在過去!”
“我還在銀行,現在晚高峰,這裡過去要一個半小時,你如果離得近的話……總之,注意安全,千萬彆輕舉妄動!”
掛斷電話,她打開打車軟件,一眼看去,打車排隊99+。
她一拍腦袋,“現在是晚高峰!”
“那個……”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看完全程的安室透突然出聲,十分誠懇地開了口。
“津木小姐,我說過,我駕駛技術還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