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君!真弓小姐!”
是安室透的聲音。
津木真弓趕忙喊道:“我們在裡麵!快給窗戶滅火!”
得到了回應,“刺啦啦”的滅火器噴湧聲從窗外傳入,窗戶上的火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熄滅下去。
津木真弓靠著工藤新一,將口袋裡的手|槍拿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套著護盾的緣故,連帶著自己口袋裡的東西都沒有損傷分毫。
她擺弄了兩下,發現還是不會開|槍。
……要不還是直接扔?
“……你沒拉槍|栓。”工藤新一有些無奈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說著,他伸手,拉了一下槍|栓,子|彈被送入彈|道。
——什麼老古董啊!槍|栓居然還是靠拉的嗎!
吐槽歸吐槽,但好歹能發射子|彈了,津木真弓揚聲高喊了一聲。
“安室先生在外麵嗎?去窗戶旁邊!離窗戶遠點!”
不過兩秒,安室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好了!”
下一秒,子|彈破空的尖銳風聲攜著“嘩啦啦”的玻璃破碎聲響起,隨即便是“砰”地一聲,工藤新一抱著津木真弓從火場裡破窗而出。
就在兩人落地的下一瞬,“轟隆隆”的巨響傳來,身後的倉庫終於經不住烈火的燒灼,轟然倒塌。
*
“你們兩個是不是有病啊!!”
姍姍來遲的警察和消防車在火場外滅火,安城裡穂看著兩個灰頭土臉的同學,破口大罵。
看著憤怒的學姐,津木真弓當場和工藤新一割席。
“對啊工藤新一你是不是有病!上趕著去送死!”
工藤新一:?
“還有你!”安城裡穂沒吃她這套,當即瞪了過來,“戀愛腦也要講究基本法!真想著要纏纏綿綿生死到天涯嗎!?”
被怒吼的津木真弓縮了縮脖子,試圖再次做一隻無辜的鵪鶉。
“……不不不,學姐你誤會了,我和廣田雅美不是那種關係……”
安城裡穂:?
工藤新一:?
安室透:?
安城裡穂被氣笑了,一下子把自己嗆到,劇烈咳嗽起來。
津木真弓趕忙甩開工藤新一,上前給她拍後背順氣。
“學姐學姐彆生氣……我錯了我錯了,不生氣了啊……”
但安城裡穂看上去像是真生氣了,一直到救護車姍姍來遲,拉走津木真弓和工藤新一時,都沒再理他們。
雖然津木真弓一再強調自己沒事……工藤新一大概也沒事,但看上去沒人信他們的鬼話。
直到真的被拉去醫院檢查了一遍,醫生得出“腳踝扭傷”的結論後,其他人才鬆了口氣。
“我就說沒事吧?”
安室透看著麵前這個剛剛從火場裡跑出來,但活蹦亂跳地連零星的燒傷都沒有的少女,突然想到了初見時那個久違的評價。
——好像、確實、大概,十分符合“超人”的形容呢。
而工藤新一看上去就比她慘點了,但不多。
從進去後津木真弓就有意往他旁邊貼,多少讓對方蹭到了一點護盾,身上也沒有太嚴重的燒傷,最嚴重的的傷口大概就是……破窗而出時手臂和臉頰旁的割裂傷。
津木真弓翹著腳在旁邊吃著冰棍,看著工藤新一正在旁邊給醫護包紮,振振有詞。
“……都說了你不用擋著我。”
他身上好幾處被玻璃碎片擦傷的傷口,都是因為破窗出來時死死把她裹在懷裡才傷到的。
……她被裹得連衣袖都沒露出來一塊,身上的護盾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
津木真弓“嘎吱嘎吱”咬著冰棍,突然想到了什麼,拉開了係統麵板的意見界麵。
斯瑞輕車熟路地跳了出來:“這算哪門子的bug啊!你不要亂投訴啊!”
津木真弓“嘿嘿”一笑,“這次不是投訴bug,提個意見,加強一下護盾技能唄,在玩家身邊的所有東西都能被護住,不然我被擋住就發揮不了作用了,多雞肋啊。”
斯瑞差點把商城麵板摔她臉上:“你好,高級護盾就是你說的功效,自己沒錢還怪係統沒設置?”
津木真弓:“?你這話說出來是要被掛路燈的你知道嗎!”
她想了想,還是不解氣,拉開麵板,把迄今為止碰到的所有角色都投訴了一遍bug。
“……你有……病啊……”
像是數據流太大,斯瑞卡頓了一下,隨即再次冒出,“經、經經查查查證證證……無無無、異異異常常常……”
津木真弓被吵得頭疼,順手屏蔽了叮鈴桄榔的提示音,“退訂。”
雖然兩人都沒有受嚴重的傷,但醫院還是留二人觀察了一晚,警視廳也十分上道地各自給安排了單獨的病房。
鬆成柊和伊藤行人匆匆趕到,伊藤行人去陪工藤新一了,鬆成柊被津木真弓留了下來。
她示意對方關門,然後從自己的外套裡掏了掏,掏出一個隻有指甲蓋大小的掛墜,遞給鬆成柊。
“鬆成學長知道這是什麼嗎?”
這是廣田雅美在彌留之際讓她拿的東西,一定十分重要,多半也是琴酒在她身上搜尋的東西。
但她還沒來得及問清楚這是什麼,該怎麼用,對方就閉上了眼。
回過神來後,津木真弓思考了一下,覺得這多半應該是什麼高科技的產物。
沒準是什麼高科技芯片或者U盤什麼的,記錄了組織不想被泄露的秘密?
——在那之前,津木真弓隻以為對方是因為銀行劫案被滅的口,但冷靜下來想想,大概不止如此。
這個小掛墜可能就是關鍵。
鬆成柊推了推眼鏡,把津木真弓手上的掛墜接了過來,前後打量了一番,“這是……”
他斟酌道,“……你們女生貼身衣物上的掛墜?”
津木真弓:?
“……不是,不,雖然款式確實是……”她目瞪口呆,“……但學長你為什麼……會知道女生貼身衣物上的掛墜長什麼樣……還一眼就認出來了??”
鬆成柊很疑惑,“路過商場專櫃的時候看到過啊。”
津木真弓:……好吧,是她誤會了。
“除了掛墜,它還有其他用處嗎?”津木真弓問。
鬆成柊拿著掛墜在手上掂了掂,“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這掛墜的重量掂上去很輕,和正常掛墜沒有兩樣,如果要在裡麵裝芯片或者電路元件之類的……起碼不會這麼輕。”
聽上去更奇怪了。
廣田雅美在彌留之際,給自己留了個貨真價實的、普普通通的、什麼秘密都沒有的掛墜??
鬆成柊想了想,又覺得這麼輕的東西可能手感真的有誤差。
“你有同款墜子的話,可以把衣服解開……”
工藤新一他們就是在鬆成柊說到後半句話的時候推門而入的。
看著門口神色各異,但基本上都屬於目瞪口呆的三個人,兩人異口同聲。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你們聽我解釋……”
……總覺得更解釋不清了。
好在鬆成柊在社內一向很有威望,三言兩語就解釋清楚了問題,幾個人瞬間圍了過來打量這個墜子。
津木真弓趁他們研究的時候看向工藤新一:“醫生不是讓你臥床靜養嗎?你怎麼下床了?”
工藤新一聳聳肩:“我又沒傷到腳。”
津木真弓:……行吧。
安城裡穂看了半天,開口道。
“有沒有什麼元件我不知道,但按常理來說,這種帶墜子的衣服我不太會選擇——你們去專櫃看到的會擺在外麵的那種衣服,花裡胡哨叮鈴桄榔的,都是拿來展示的,實際大多數人都是按舒適度來選的。”
就像沒有人會把維密服裝當日常裝一樣。
津木真弓想了想,確實如此——當然,也不排除這就是廣田雅美的個人喜好。
但她臨終把這東西交給自己,肯定有其他原因。
津木真弓看向鬆成柊:“鬆成學長還記得你在哪個商場看到過同款嗎?”
鬆成柊閉著眼回想了一下:“杯戶商城三樓,東邊的扶梯上去,往前走兩個商店。”
“不記得牌子嗎?”
鬆成柊撓了撓頭:“……沒看。”
畢竟他平時不會逛這種店。
津木真弓看向工藤新一:“那麼,你聽到地址了嗎,工藤君?”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等會兒,為什麼是我?”
他能理解她的意思——無非就是去買一件一模一樣的同款,把墜子拆下來做對比,但為什麼是他?
津木真弓把他之前的話還給了他,笑眯眯道:“你又沒傷到腳。”
工藤新一:……
鬆成柊終於出來打了圓場,“好了,今天時間也晚了,商場都快關門了……不急在今晚。”
工藤新一:……所以,也隻是從(社)死刑變成了(社)死緩是嗎?
鬆成柊將墜子還給津木真弓,然後和伊藤行人兩人合力把工藤新一架回了病房。
安城裡穂留下來繼續陪床,從旁邊的果籃裡拿了個橘子給她剝。
津木真弓看著她好像還沒消氣的樣子,撇了撇嘴,試圖撒嬌:“學姐~我想吃蘋果……”
安城裡穂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拿出蘋果遞給她:“自己啃。”
“……想吃削皮的。”
“拿牙咬。”
津木真弓:?
她抗議道:“我又不是兔子!”
“就算是兔子,也是隻不知死活的兔子!”
……好吧,還沒消氣。
她抱著安城裡穂的手臂晃了晃:“我們現在不是沒事嘛……都好好的,學姐就彆生氣啦。”
安城裡穂剝了一瓣橘子塞進她嘴裡,堵住她的嘴:“我已經聽安室先生說了,你們兩個是在倉庫已經完全燒起來的時候衝進去的——你們離送死隻差一點運氣的距離了你們知道嗎!”
津木真弓咬著橘子,含含糊糊道:“……這不是好好活著出來了嘛,下次我們一定注意……”
安城裡穂頓時瞪眼:“還有下次!?”
“……沒有了沒有了。”津木真弓頓時乖乖搖頭。
安城裡穂看著她這幅賣乖的樣子,也不知道信沒信這壓根沒誠意的保證,隻是歎了口氣。
“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她語重心長地開口,隨即從籃子裡拿了個蘋果,走進衛生間去清洗了。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被安城裡穂說出了不知名的沉重感。
津木真弓看著她的背影,默默又往嘴裡塞了一瓣橘子。
*
工藤新一和津木真弓的傷勢都沒什麼大礙,第二天就活蹦亂跳地出院了。
借著請來的一天假期,津木真弓決定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天,午覺剛醒,就看到一條短信。
來自綠川光,是問候她的傷勢的。
津木真弓自然回答沒事,在她短信發過去的下一秒,對方的電話就打來了。
津木真弓接起電話,“喂?”
剛從午睡中醒來的聲音還有些朦朧的困意,聽得電話那頭的綠川光一笑。
“打擾津木小姐午休了嗎?”
“沒有,正好醒了,不過,多謝綠川先生關心,我的傷勢沒事。”
“我知道,聽安室君說過了,”說著他頓了頓,“但還是想要親自打電話確認一下,才會覺得安心……希望你不會覺得打擾。”
他的聲音很柔軟,津木真弓幾乎能腦補出對方此刻愧疚又溫柔的表情。
她當即坐起身,“沒有沒有,怎麼會打擾……謝謝你還來不及呢!”
對方笑得更溫柔:“聽上去還是一如既往地精神,那我也放心了……不知道這兩天你方便嗎?想來探病,但又怕叨擾。”
“當然方便!”津木真弓立刻答應,“我是說……我沒什麼病好探的,如果綠川先生方便的話……倒是可以出來吃個飯什麼的。”
她本想答應對方前來,但一想到自己和工藤新一的租房合約還在草擬中,現在隻算“借住”,那擅自將朋友帶回似乎也不太合適。
……還是早點簽了合約,以“室友”的身份交了房租住進來再說吧。
“可以,不過這兩天我有些忙,暫定周五可以嗎?”
“當然可以!”
*
一周的時間一晃而過——對於津木真弓的“跳過”功能來說,是實實在在的“一晃而過”。
不會觸發關鍵劇情的“上課”時間被她瘋狂跳過,一眨眼就到了這周工作日的最後一天,周五。
上午的第一節課是外教指導的英語課,對於這樣的通用課程,文科班和理科班是合在一起的上課的。
津木真弓抱著英語書去大教室上課,正好工藤新一他們班也合過來一起上課,他挑了個她旁邊的位置坐下,一上來就開口道。
“高木警官剛剛發了個信息,問我們什麼時候方便去做筆錄?”
津木真弓咬著圓珠筆從書本裡抬起頭:“……下周?”
工藤新一皺眉,將圓珠筆從她手裡抽出來:“你這什麼壞習慣?”
說著他繼續回答她的話:“我沒什麼問題,但你這幾天都很忙嗎?”怎麼一拖就拖了一周?
津木真弓搖了搖頭:“腳還沒好利索嘛。”
算是真的,也算是借口——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這幾天沒聯係上安室透。
聽高木警官他們說,安室透是案發當晚就去做了筆錄,她本想第二天給他打個電話對個口供,但在那之後他的電話都沒打通。
她也試圖聯係綠川光詢問一下情況,對方的回答是他也不知道。
……大概是在進行什麼組織的大型任務?
從他們開車上路,再到琴酒放火炸了倉庫,這當中安室透違犯的規則和法條大概能拉個表格了,而且還有現場的彈|痕……
她本想先和他打個電話通通氣,聽聽他當晚是怎麼說的,但一直沒聯係上。
工藤新一還想再說什麼,但上課鈴聲已經響了。
兩人看向講台,來的卻不是他們熟悉的外教,而是年級主任。
和藹的地中海中年人站上講台,“各位同學,我們外教英語課的前一位外教最近出了車禍,正在休養,特聘請了新的外教前來代課。”
“嘩啦”一聲,教室的門被拉開。
“啪嗒”一聲,津木真弓手中的圓珠筆掉落在地。
——連帶著她驚悚到無法合上的下巴。
年級主任在黑板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了“新老師”的名字,轉身,示意同學們鼓掌歡迎。
“這位,就是我們新來的黑澤陣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