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但那天在醫院裡是你先答應去買的。”
“……那時你的腳不方便。”
津木真弓當即右腳一抬,往前跳了兩步,“不好意思,我腳又開始疼了,還沒好利索。”
工藤新一:……
無論過多久,他都會被這人時不時冒出來的、毫無下限的無恥風格驚呆。
“……你有本事今天一路跳著逛商場。”
津木真弓拿出手機,工藤新一呆了一下:“乾什麼?”
“查找杯戶商場人工服務的電話,說明我腿部受傷的情況,問他們要個輪椅——大商場都有這種服務啊,你不知道嗎?”津木真弓回複的語調間理所當然又帶著幾分疑惑。
工藤新一:……他當然知道,隻是他沒想到她真的能無恥成這樣——還這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兩個偵探逛商場的好處大概就是會提前規劃好所有清單,直奔專櫃,一整套流程買完下來甚至還沒到午飯點。
等兩人提著幾件女童服裝從童裝店走出時,工藤新一語調中尚有些疑惑。
“……為什麼你在我提出幫你付你的費用時拒絕,又在買女童服裝時強行刷我的卡?”
“因為我自己的東西自己會買,但那孩子的東西……恕我直言,你一點也不覺得你應該為對她的猜疑和冒犯道歉嗎?——買單已經是最基本的賠罪了。”
“我說過了,竊聽器是裝在樓梯口,嚴格來說不是對那孩子的冒犯。”
津木真弓白了他一眼,“但你主觀上是想監聽她。”
“……你的間歇性唯心主義能不能不要用在這種時候?現代司法都不會按照‘主觀’定罪,客觀上我沒有‘監聽’那孩子,這就已經足夠了。”
津木真弓笑了一聲,“所以你現在不是站在警察局又或是法庭上,隻是讓你給孩子的衣服買單,有什麼問題嗎?”
工藤新一:……
他歎了口氣,“津木真弓同學,你今天不講道理的起床氣已經持續了四個多小時了,什麼時候能恢複成一名合格偵探該有的理智和講理?”
津木真弓停下腳步:“現在就可以。”
說著,她笑著指了指眼前的扶梯,“當然,前提是你先上樓去把我們需要的東西買了。”
這是二樓通往三樓的扶梯,商場的標牌上明確寫著:三樓——女士內|衣店。
工藤新一:……
他看了看三樓的專櫃,又看了看旁邊笑眯眯的津木真弓,將手上的大包小包放到旁邊的休息長椅上,雙手環胸。
“好吧,我們來講講道理……”
津木真弓直接打斷他,“不好意思,持續了四個小時的起床氣讓我不想和你講道理。”
這一句算是打消了兩人所有商量的餘地。
工藤新一噎了一下:“……我可以報銷……”
津木真弓搶先將自己的卡塞進他的手裡,顯得十分和善講理:“這多不好意思,來,刷我的卡。”
說著,她自己往長椅上一坐,舒舒服服地往後背靠了靠,抬頭朝他一笑。
“我得了一種‘今天上杯戶商城三樓就會血壓爆表’的病,那麼,就麻煩你了,工藤君。”
她把那個墜子從口袋裡掏出來,遞給他,“來,同款,請。”
工藤新一麵無表情:“人類的血壓不會因為一層樓的高度而改變。”
“可我是唯心主義的機器貓啊。”津木真弓無辜地歪了歪頭。
“……這破梗你還要玩多久?”
“你現在上去買完內|衣,我保證以後都不再玩了。”她哈哈大笑。
“……”
工藤新一覺得自己的血壓也要上來了,他咬咬牙,“好吧,那不講道理,來點成年人世界的交易。”
津木真弓:?
他開口:“你上去——或者陪我一起上去,往後一個月的飯菜都歸我負責……和咖啡。”
“沒關係,我熱愛做飯,飯菜的鍋爐中燃燒的就是我的熱情。”
工藤新一忍無可忍:“……你負責晚飯的時候明明都點的外賣!”
“對啊,我寧可點外賣都不想吃你的飯,你反思一下。”
工藤新一:?
“……我負責的那一個月也可以點外賣。”
“既然都是點外賣,那誰負責有什麼區彆?我又不缺那麼點飯錢。”
工藤新一:……
他從沒發現這人是這麼難纏的家夥——或者說,他從沒發現,當津木真弓不講道理,把她那些歪理邪說火力全開,開始滿嘴跑火車的時候,居然連自己都說不過她。
他歎了口氣:“那不說做飯……接下來兩個月的房……”
他剛想繼續和她做“成年人世界的交易”,就見原本癱在長椅上的津木真弓“唰”一下站了起來,動作之迅速,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炸毛般跳了起來。
“……你乾什麼?”工藤新一都被她的大動作嚇到,以為這人又有什麼鬼點子了。
不就是兩個月的房租嗎?至於那麼激動嗎?
津木真弓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飛快開口:“我隻是突然想到如果有人包了之後一個月的三餐也很美妙,我們這就上三樓吧,工藤君!”
工藤新一:……?
他猶豫了一下,“……雖然孩童身上的感冒病毒一般不太容易傳染給成年人,但是鑒於你現在的情況,我建議你……”去看看醫生。
說著,他還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額頭。
這不怪他,這人前後的巨大反差實在很難用“正常”來形容。
津木真弓甩開他的手:“……我沒發燒。”
她提著一半的袋子,已經朝樓梯口走去,“你就當我突然覺醒了同學愛和室友情不忍心讓你獨自社死,驚不驚喜?感不感動?”
工藤新一:……不敢動。
但無論如何,兩人最終還是結伴上了三樓。
三樓是完完全全的女性用品專櫃,工藤新一剛一踏上三樓就想直奔自己的目的地,半點不想多呆。
“鬆成學長說了是在……你又乾什麼?”
工藤新一剛想直接找鬆成柊記憶裡的那家店,就看津木真弓朝反方向拐去。
“我突然想起來……咳,我也想買,你是想陪我逛逛,還是去那家店等我?”
工藤新一:?
話已至此,工藤新一被她攪得有些混亂的腦海終於有些清醒過來,他在樓梯口站定。
“……你上三樓,是來找人的?”
他打量著她,緩緩分析著這人剛剛的一切行動。
“你剛剛坐的那個長椅正對著三樓的樓梯口,你突然改變主意同意和我一起上樓,隻有可能是在樓梯口看到了什麼熟悉的人……或東西。而根據你上來後要求‘逛逛’,說明你找的是個活物——那最有可能,是一個人。”
他想了想,開始像報菜名一樣報人名,“安室透?綠川光?……還是我們那個神秘的英語老師黑澤陣?”
事實上,都不是。
那個人影隻是在三樓一晃而過,她甚至都沒看清。
但是提示她的,是她的係統界麵。
剛剛和工藤新一胡扯的時候,她整個人坐在椅子上,根本沒想著想要動身,於是乾脆分了心去看自己係統界麵的完成度。
就在那個熟悉的人影路過三樓樓梯口、被她看到的同時,她的某個劇情|事件完成度漲了……雖然才1%。
但最離奇的是,漲得還是當初琴酒夜闖她家那個劇情|事件。
那個劇情|事件近期隻有他作為黑澤陣來帝丹高中當老師時漲過3%,之後就一直沒動過。
所以……發生了什麼?
津木真弓坦然麵對工藤新一的目光,“確實看到了熟人,但不是你說的那幾個,是之前我在老家的同學,所以想上來和他打個招呼,怎麼了?”
“他?”工藤新一敏銳地抓住了津木真弓口語中的人稱代詞——畢竟日語裡的“他”和“她”分得很清。
“男同學?”他環顧四周的女性用品專櫃,“在三樓?”
“你不也是我的男同學,不也在三樓嗎?”津木真弓白了他一眼。
“你的男同學也是被朋友逼著來買案件相關的物證的?”工藤新一深深看了她一眼。
“……人家可能是在陪女朋友逛街。”
當然,她自己在心裡默默否定了這個可能。
工藤新一找不出她話裡的毛病,便默默陪著她在三樓轉了一圈,結果一無所獲。
“找到了嗎?”
再次回到樓梯口時,工藤新一看向她。
“……沒有。”
她的失望情緒看上去太濃烈了,工藤新一頓了一下:“那位‘男同學’……和你關係很好?”
津木真弓:……關係倒沒有太好,但至少他們曾經發生過某些“親密接觸”。
她想了想,“我們曾經有過18萬的金錢交易。”
工藤新一:?
……如果說這話的不是津木真弓這滿嘴跑火車的人,工藤新一差點就要想歪了。
他試圖用她的邏輯思考了一下這句形容:“他把你打了,賠償了你十八萬?”
“……差不多吧。”
差不多??……真打了啊??
“那你現在找他是……”
“打回去。”津木真弓斬釘截鐵。
工藤新一:……
……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離譜的事從她口中說出來,似乎可信度就變得非常高了。
他揉了揉額角:“……隨便吧,三樓沒找到,上去找找?”
津木真弓猶豫一下,“算了吧,先去買東西。”
如果是那個人的出現,導致她的完成度上升的話,她倒是有點思路了。
說著,她提著袋子向那個櫃台走去,半路看到了衛生間的指示燈。
“稍等,我去一趟洗手間。”
工藤新一在身後招呼她:“袋子我幫你拿?”
津木真弓看了看他手上的大包小包:“算了,有掛鉤。”
他們今天買的東西袋子一堆,她也不能全讓他一個人提。
周末的上午商場還沒迎來人流的高峰期,尤其是他們踩著商場十點開門的點進來,買完東西後才十一點還沒到——除了用餐的樓層,其餘樓層都顧客寥寥。
津木真弓正在洗手台洗手,突然聽到最靠裡麵的隔間傳來了一聲窸窣的聲音。
她動作一頓,回想著剛剛進來的時候,每個隔間的門似乎都是開著的,按理來說這就代表著衛生間裡沒有人。
她想了想,將手上的袋子塞了一個在烘乾機下,借著嗡鳴的烘乾機啟動聲,掩蓋著自己的腳步,慢慢朝最裡麵的隔間走去。
“哐”地一聲,她伸手推開隔間門,隔間裡一個矮小的身影驟然警覺,像是下意識想要做出反擊的舉動,卻被身上寬大的衣袖一絆,“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身後濕漉漉的黑發就此遮住了他的身形。
津木真弓看著這頗顯滑稽的一幕,卻笑不出來。
地上那個穿著寬大的黑色衣服、身形矮小、看上去隻有六七歲模樣的“男童”站起了身,津木真弓看清了他那副等比縮小的五官。
那是她曾經隻有一麵之緣——或者說,一“撞”之緣的人。
那一日她從圖書館出來,被安室透和綠川光他們失控的車子撞進了醫院,開啟了之後險象環生的主線劇情。
而當日,在車上還有第三人。
如今這第三人,正以一幅七歲孩童的模樣出現在了她麵前。
津木真弓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突然收到了係統提示。
【劇情|事件:與黑衣組織的初遇
完成度:100%
事件完成,獎勵發放,請玩家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