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瑞被卡得跳了出來:“你有毛病是不是!?”
“沒有,但我有問題。”
“我看你腦子有問題!”
津木真弓不理它,直接開口:“你們這個遊戲……不會有什麼隱藏設定吧?”
斯瑞好像卡頓了一下:“你是指什麼?”
“比如……現在我的主線劇情裡碰到的這個‘新天堂’遊戲公司,如果我沒記錯,《紅與黑》這款遊戲現實裡的開發公司名字就是‘新天堂’吧?”
斯瑞覺得這個問題莫名其妙,“這不是很正常的設定嗎?遊戲裡的東西以現實世界作為原型啊。我們用自己公司的logo和名字做原型,連版權費都不需要支付,多方便。”
它還以為她要問什麼炸裂的問題呢……
“那你們遊戲裡的人物……有什麼原型嗎?”
斯瑞又卡頓了一下,重複了之前的問題:“你是指什麼?”
“比如那個新天堂的公司高層或者什麼重要人物。”
“……為什麼會有這個問題?”
津木真弓長歎一聲,“業內有個知名的傳說,一個同行被雇傭去某遊戲排bug,然後發現遊戲裡某支線劇情隱喻了現實裡某家原型公司的貪|腐情況,編寫這段程序的員工無意中得知了真相,知道自己或許不會有好下場,所以將真相隱藏進了遊戲裡……”
斯瑞的電子音聽上去毫無感情:“我隻是個人工智能程式,如果你要和我討論人類的社會道德和職業道德之間的碰撞,我無法給你合適的答案。”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們有這種隱藏設定的話……”
“……的話?”
“得加錢。”
斯瑞:……
莫得感情的人工AI聽上去都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你再這樣亂提bug惡意增加工作量,不扣錢就不錯了!”
說著,這次都不需要津木真弓開口說“退訂”,就自己跑路了。
津木真弓將目光落回麵前的那份名單上,黑瞳印著屏幕上的藍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周三下午兩點,帝丹高中準時放學,偵探社全員打了輛車前往新天堂的嘉年華會場。
下午的會場門口已經不再擁擠,多是在嘉年華的內場排隊的人。
鬆成柊輕車熟路地帶著幾人走著員工通道進場,剛進大門,就有一個年輕的男性迎了過來。
“鬆成君,下午好。”
鬆成柊向眾人介紹,“這是中島先生,開發部的技術新星,近期在著手一款偵探類的解謎遊戲。”
這位中島先生和鬆成柊的關係看起來還不錯,向偵探社的眾位笑道。
“是鬆成君社團的同學吧?聽說過各位的事跡,如果方便的話,到時候偵探類的遊戲還想請各位作為顧問為我們出謀劃策。”
兩人寒暄幾句,中島帶著一行人去到門口的物品寄存櫃。
“大家先把書包寄存一下吧,嘉年華裡的遊戲場地十分寬闊,背著書包可不方便參觀遊玩啊。”
津木真弓搖了搖頭:“我就不存了,東西也不多。”
她最近都快被接二連三的事件折磨出迫害妄想症了,書包裡塞滿了各種防身用具,幾乎時時刻刻帶在身上。
幾人寄存行李期間,又有兩名員工上來和鬆成柊打招呼。
這兩人分明是和中島同一個部門的同事,但說話陰陽怪氣地,言語中透露著中島抄襲同事創意又挖牆腳人家女朋友的驚天巨瓜。
這兩天已經吃瓜吃到撐的赤井秀一沒有絲毫反應,揮著小短手扯了扯津木真弓的衣角。
“真弓姐姐,我去趟衛生間……”
中島立刻彎下身,笑容有好,“小朋友和我走吧,我也去一趟,不過男女衛生間不在一起哦。”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有些不自然地飄了飄目光。
“……我有點熱,隻是去洗個手,在門外就可以。”
津木真弓在心裡笑到打跌,麵上不動聲色地好心叮囑。
“好孩子彆走錯衛生間哦。”
中島帶著衝矢昴子小朋友去了衛生間,津木真弓目光瞥到轉角處一個高大的人影也從旁邊走過,還和兩人撞了一下,皮箱跌落在地。
那人一身黑衣黑帽,可疑又眼熟的打扮讓津木真弓多留了個心眼。
安城裡穂見兩人已經走遠,這才壓低聲音開口,“那個中島,也在鬆成學長給的名單裡吧?”
“在。”鬆成柊很肯定地點頭,“事實上,他是那一次技術峰會上嶄露頭角的技術人員,比起本職技術……情商更高一些。”
津木真弓秒懂,看向中島的背影,“那麼,一個長袖善舞、並且有疑似不少前科的負債賭|徒……看上去就很像是會為了錢出賣名單的人,不是嗎?”
“負債賭徒?”鬆成柊一愣。
工藤新一接口,“這位中島先生習慣性右手食指與拇指捏緊摩擦,是沉迷牌類賭|博的標誌之一,右手袖口的紐扣微微脫落,說明經常在桌上摩擦,但左手卻沒有,相對地,左腿膝蓋上方的大腿處有西裝褲經常被摩擦產生的褪色——右手摸牌,左手不安地在西裝褲上敲擊剮蹭,很符合一個不安的賭|徒形象。”
“他拎包的時候袖口往上滑,手腕上有被人用力掐捏的痕跡,走路也有些一瘸一拐,雖然掩飾得很好,但剛剛隻是被人撞了一下就撞倒了——如果不是這位中島先生有什麼奇怪的興趣愛好,那就是曾經被人上門暴力催收過,多半是在地下錢莊貸款無法清償了。”津木真弓補充道。
“這麼一說,中島先生的眼鏡和昨天我來拿票時見到的也不一樣,”鬆成柊回憶道,“很可能是被人催收的時候動起了手,眼鏡被打壞了。”
安城裡穂回憶著,“聽你們一說,原來他身上雖然看上去很高檔,但是細節處已經有些陳舊的西裝不是個人愛好嗎?那看上去經濟相當拮據了。”
說著她歎了口氣:“要是行人在就好了,沒準還能判斷一下他身上的傷勢,我們順藤摸瓜能找到對方的借款方。”
但伊藤行人典型的社恐,讓他來遊戲嘉年華狂歡不如去停屍房和屍體作伴。
說話間,中島帶著赤井秀一走了回來,鬆成柊壓低聲音,“那我去套套他的話。”
赤井秀一邁著小短腿走了過來,一過來就扯著津木真弓讓她矮下身,湊在她耳邊低聲道。
“會場裡有組織的人。”
津木真弓訝異了一下:“……你們組織怎麼走哪兒都能碰……”
她話還沒說完,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幾人的身後響起。
“是安城同學和工藤同學?真巧。”
津木真弓循聲回頭,看到了正背著吉他包,一臉笑眯眯的綠川光。
赤井秀一側著身體朝津木真弓身後躲了躲,她扶著膝蓋站起身。
“下午好,真……津木小姐。”
向其他人打完招呼,綠川光這才單獨看向津木真弓。
像是進行什麼儀式般,特地向她多加了一句。甚至脫口就要叫她的名字,卻在眾人麵前改口。
“下午好,綠川先生。”她下意識想上前,但被身後的赤井秀一扯住。
綠川光也注意到了她身後的小“女”孩。
“聽安室君提起過,是津木小姐親戚家的孩子吧?”
他彎下腰,看向孩子,露出一個對孩童十分友善的笑容:“真可愛。”
可惜這個“小女孩”不吃這一套,“她”又往津木真弓身後縮了縮。
“抱歉,孩子比較怕生……”津木真弓知道對方在顧忌什麼,也不強求。
綠川光當然不在意,但不妨礙他拿這件事做點文章,他直起身看向津木真弓,有些無奈的樣子。
“是我看上去太像圖謀不軌的怪叔叔了嗎?”
他看上去被小女孩的“嫌棄”打擊到了,津木真弓趕忙安慰。
“不不不,綠川先生非常……”
“綠川先生怎麼在這裡?”一臉不爽的工藤新一直接截斷津木真弓的話,看向綠川光,語調不善。
“當然是受了委托人邀請,但恕我無法透露委托內容……”
那兩人正明槍暗箭地“寒暄”間,赤井秀一再次扯了扯津木真弓。
“真弓姐姐,我們去買飲料!”
津木真弓眉心一皺,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地提出這個要求,隻能抱歉地向幾人笑笑。
“我先陪昴子去買瓶水,你們等我一會兒。”
赤井秀一拉著津木真弓朝剛剛那個衛生間的方向走去,走廊凸出的角落裡就是自動販賣機。
“怎麼了?”津木真弓邊掏零錢邊問。
赤井秀一站在販賣機前看似挑挑揀揀,但壓著聲音朝她道。
“剛剛我說的那個組織成員,進了衛生間後一直沒出來。”
津木真弓手一頓:……赤井秀一說的“組織成員”居然不是綠川光?
也就是說,這會場裡除了綠川光還有其他組織成員?!
……你們組織今天來嘉年華團建嗎?
她低下身去拿取貨口的飲料,“你說的,不會是剛剛拐角的時候撞到你和中島先生的那個黑衣男吧?”
“對,代號龍舌蘭,剛剛拿著一個黑皮箱走進衛生間就沒出來,我一直盯……”
轟——
劇烈的爆炸聲打斷了一切對話,與販賣機僅有一牆之隔的衛生間頃刻火光四溢,巨大的衝擊波將衛生間連帶著走廊裡的所有物件都震了出去,牆粉跌落,零碎的天花板碎塊紛紛揚揚地砸在地上,粉塵與硝煙喧囂直上。
劇烈又突兀的爆炸讓會場裡的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連帶著在正廳的綠川光等人。
安城裡穂反應過來,顫著聲音開口:“小、小真是不是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