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木真弓覺得, 工藤新一真不愧是這個遊戲的天選男主。
這人每次隻要有和主線但凡搭點邊的劇情,無論多邊緣多細小的線索,都能被他牽扯著調查並推理出一大串線索來。
……以至於每每讓她有種自己是不是一覺睡醒跳了一大段劇情的錯覺。
她不是才睡了一覺嗎??為什麼工藤新一已經快進到研究波本和蘇格蘭是誰了??
“……你等等。”她覺得有點亂,“怎麼就沒頭沒尾的……你先說下午的案子怎麼回事?”
她現在得到的信息太少, 根本無法判斷能不能把這兩人的身份透露給他。
而且按照目前“津木真弓”得到的信息, 她也不應該知道那兩人是誰。
工藤新一看著病床上的津木真弓。
她的臉色不像病重受傷那樣蒼白, 相反有種奇異的紅潤感,後腦的發絲有些淩亂甚至炸毛, 但卻不像是以這個姿勢靠在床頭能弄亂的模樣。
唇瓣水潤, 不知是出自床頭的那瓶礦泉水還是……
——不,不是礦泉水, 沒有人喝水會把下唇喝腫。
津木真弓見工藤新一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唇上,也難免發散了一下思維, 重新想起了剛剛的那一幕。
她抿了抿雙唇,“……真稀奇, 我問你案子的時候你居然會發呆。”
工藤新一看著那雙微腫的唇瓣一開一合,雖然僅僅隻是短短的一句話, 唇齒開合間, 嫣紅的舌尖隱在白色的牙齒間……
偵探過於豐富的聯想力讓他幾乎毫不費勁地能想象到,它們剛剛被另一個人肆意掠奪的模樣。
他撇開目光, 將眼神定在了窗外的綠植上。
“是新天堂公司內部的員工犯案, 和中島先生有仇的那位,但是無意中連累了被害者——那位在衛生間的炸|彈下喪生的大個子。”
津木真弓腦中一轉, 明白過來。
“炸|彈在皮箱裡?中島和被害者交換了皮箱?在最開始他們去衛生間前撞上的時候?”
工藤新一點點頭, “受害者以為裡麵是他和中島交易的東西,打開了皮箱,隨後炸|彈爆炸。”
津木真弓順著問下去, “他們交易的是什麼?”
“名單。”工藤新一言簡意賅。
津木真弓一愣:“你說的名單不會是……”
“是新天堂那場峰會名單的下半部分,又添了些近兩個月嶄露頭角的新人,並且更細致地標明了所有人的擅長領域。”
津木真弓往後一靠,“所以,那個大個子就是你要找的‘莫裡亞蒂’了?”
工藤新一冷笑一聲,“你在裝傻。”
他將手插進口袋,走到她的病床邊,“那小鬼和你說了那個大個子的身份,所以你才會堅持讓我留在那裡,你也不會不知道那個組織是以酒名為代號的,但你不肯說蘇格蘭和波本的身份。”
他微微傾身,撐住她病床旁的欄杆,俯身注視她。
“你這副樣子,已經幫我鎖定了那兩人的範圍。”
津木真弓定神,也冷笑了一聲,“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幫助你鎖定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的,但是既然你已經鎖定了範圍,不妨和我共享一下信息?”
工藤新一直接開口,“這兩個代號裡,起碼有一個屬於剛剛還同你……牽扯不清的那位綠川先生。”
他逼視她——這大概是自他們第一次見麵與最初醫院那次針鋒相對後,工藤新一久違地再次端起全部氣場來逼問她。
“讓我猜猜,是波本?還是蘇格蘭?”
津木真弓不閃不避,看了回去,直視工藤新一那雙幽深的深藍色瞳孔。
“從我的表情裡讀出什麼了嗎?”
工藤新一沉默一會兒,“讀出了你的在意與袒護,讀出了你在儘力控製麵部的四十四塊肌肉與第七對顱神經,防止我得到任何線索。”
“……是嗎?但我想的卻是……”
她伸手,推開了少年那張越湊越近的臉。
“你湊太近了,這個距離下我們再對視下去都要變鬥雞眼了。”
工藤新一:……
“順便,你臉上還有爆|炸現場的灰塵,我的病房裡有獨立衛生間,不去洗一洗嗎?”
工藤新一:……
津木真弓一向很擅長用一些無厘頭的回答打斷對方的談話節奏,工藤新一已經很習慣了,他毫不影響地接口。
“不管怎麼說,我……”
他還想再說什麼,但病房門已經被再度推開。
綠川光端著粥碗走了進來,碗中冒著熱氣,進到病房後看到床邊的工藤新一,頓了一下。
“……工藤君。”他笑著向對方打招呼。
“綠川先生。”工藤新一的“回禮”就沒那麼禮貌了,冷凝的語氣裡仿佛寒冬臘月裡簷下凍著的冰柱。
——尖銳的、冷硬的,能用來殺人的那種。
綠川光自然也感受到了對方的敵意,但他隻是禮貌又和善地笑了笑。
“工藤君是來詢問案件具體情況的嗎?”
工藤新一皺眉:“我是來探病的。”
津木真弓毫不客氣地拆台:“是嗎?你開口第一句就是詢問案子,我以為你是來做筆錄的呢。”
誰家“探病”一進門就是“質詢”病人的啊?你們米花町探病都這麼硬核的嗎?
綠川光很不給麵子地接口,“我以為,哪怕是工藤君都應該清楚,探病第一句話應該詢問病情呢。”
工藤新一毫不猶豫接口,“比起開口詢問,觀察氣色和說話語調能更準確地判斷。更何況病房外有簡單的病情提要,病床前也有懸掛的病曆夾——這一切都比開口詢問一個習慣性隱藏自己的傷勢與不適的人來得更效率。”
綠川光簡直要笑了出來,但他遏製住了自己過於明顯的笑意——這實在顯得太嘲諷了。
他隻是勾了勾唇,“嗯,相當效率的探病流程。”
有這麼一個“天真”的“情敵”,他高興還來不及,自然是不會開口指出對方的“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