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津木真弓還沒來得及做出明確的回答前, 琴酒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他收緊攬在她腰側的手,將她更深地揉入自己懷中。
緊密的貼合讓津木真弓幾乎能憑借感官勾勒出他胸口的每一寸肌肉輪廓,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與他產生如此親密的接觸。
他的吻並不凶狠, 甚至算得上溫柔, 連換氣間的呼吸都是纏綿的, 這在向來不懂情調為何物的琴酒身上堪稱罕見。
津木真弓隻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亂。
——突然被告知了所謂“兩周”後的真相,而且是以這樣直接又坦率的方式……
這種性命攸關的計劃, 怎麼看都不該是她該知道的吧?……或者說怎麼也不該以這麼兒戲的方式知道吧!
……但他就是說了。
……明明初見時, 還是一個凶狠得仿佛野獸一樣的男人。
連自然界中最孱弱生物都有的“趨利避害”的本能, 但這隻凶獸偏偏就這麼極反常識地“違背”了。
琴酒這樣真摯到“違背本能”的行為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突然,唇上一痛,隨之而來是野獸先生不滿的低語:“在這種時候走神, 是在想什麼?”
津木真弓誠實地回答:“……在想你如果是隻野獸的話, 會是什麼動物。”
琴酒:……
不知道為什麼, 和這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 除了她中藥徹底燒乾了神智那次,在往後所有的似是而非的曖昧接觸中, 她都有瞬間把氣氛從“曖昧”轉成“詼諧”的本事。
但他也逐漸習慣了她脫線的腦回路,於是隻是歎了口氣, 便有些無奈地反問。
“你喜歡什麼動物?”
“額……”津木真弓眨了眨眼,“……貓?”
她不由伸手薅了兩把他垂在兩人間的長發,突然覺得一切對上了。
白毛!毛子!——是你!俄羅斯長毛貓!
綿軟的、柔順的質感,蓬鬆的尾毛,晶瑩的綠瞳……
“嘶……你乾嘛!”脖頸側邊的皮肉輕輕一疼, 津木真弓伸手捶了他一下。
這隻貓怎麼還會咬人呢!
“……喵。”
……
…………
?????
等等!!發生了什麼!!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你家養貓……不對,沒養,進野貓了??”
琴酒:……
見他不說話, 仍舊將頭埋在她的頸間,津木真弓摸著那搓長毛,覺得心中的離譜猜測似乎在漸漸變成現實。
她試圖保持冷靜的語調:“……沒聽清,再叫一聲。”
琴酒:?
“……沒有用的耳朵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再叫一聲再叫一聲再叫一聲!!”她開始撲騰。
琴酒學貓叫誒!這是貓叫誒!!這是貓叫誒!!!!
“再叫一聲再叫一聲啊啊啊啊我這次一定要錄下來!”
她激動地想翻起身去床頭拿手機。
“以後你再逼我晨跑我就把你的貓叫設成你的手機鈴聲!!”
琴酒:?
大貓一把把她按回床上,喉嚨裡發出了威脅的咕嚕聲。
津木真弓縮了縮脖子:“……好嘛我保證絕不外傳……再叫一聲……唔……”
大貓咬住了她的唇,收起了利爪的肉墊按住她的肩膀:“……輪到你叫了。”
琴酒通過身體力行向她證明,老虎和豹子也是貓科動物。
巨型貓貓亮出爪牙,津木真弓從淩亂的呼吸中艱難地解放自己的雙唇。
“……竊、竊聽……”
“關了。”
“……你早有預……嗚……”
嗚咽聲在床內側響起:“……你從哪裡變出來的!……為什麼連這種東西都有!”
大貓貓的咕嚕聲聽起來有些笑意,“因為早有預謀。”
“……你!”
津木真弓偶爾覺得琴酒像獵豹,風聲靜止時,靜臥在叢林中,從不輕易出手,一旦出手便動勢極快,連逃跑的機會都不曾給予,自己便已被囿於方寸之間。
後來又覺得這人哪是伺機而動的獵豹,分明就是凶性極強的老虎,不需要任何喘息的餘地與緩衝,從開始便是凶猛的進攻。
她不由有些悲憤——明明她最開始隻是想聽一聲貓叫!
……後來房間裡也確實響起了一些,疑似貓叫的、微弱的、斷續的、甚至帶了些哭吟的……
事實證明,貓叫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琴酒發現她似乎特彆喜歡自己的頭發——連抓帶咬的那種。
大概是意識到無論她抓撓著他身上哪一處,他的力道都沒有半分減輕,甚至更為過分,她終於想起了久遠的曾經,似乎在初見的時候,她就曾經用“咬禿你”威脅過某隻大貓貓。
她最後故技重施,托著顫栗的身軀,用唯一還能自由活動的部位——牙齒,狠狠咬住了貓貓的長毛。
但琴酒的頭發實在太長了,僅僅隻是牽製住發尾,對他的動作沒有任何大幅度的影響,甚至在他的眼裡——
屬於他的銀白發尾交織著淩亂的黑發,黑白交錯間紅潤的顏色若隱若現,又被她臉上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的水漬黏在頰邊,蓋住燒灼的臉頰。
大貓貓的喉結上下翻滾,一口咬住了剛剛學會貓叫的小貓,咕嚕聲聽上去更為凶狠。
等到大貓貓終於勉強饜足,依依不舍地鬆開爪子時,小貓連嗚咽的力氣都已被剝奪,軟綿綿一團縮在他的懷中,大貓終於良心發現般伸出爪子,拂開她臉上的發絲,抱起她走進浴室。
津木真弓睡得很沉,像是連番的疲憊終於積壓過了極限,她近乎昏迷地沉睡著,連意識都有些飄忽了起來。
朦朧間似乎有“滋啦啦”的電流聲在耳邊吵鬨,混著似有若無的人聲,卻聽不真切。
“……捕捉到了波動……”
“……那個程序?……是這輪第一次……”
“……果然……她……有關……”
“……這次它修改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