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這一代的家主吧。這一代的家主烏丸和的妻子,舊姓也是‘安城’——正是學姐母親安城由佳的親妹妹,安城由香。”
本就是自己的親眷,又是妻子的親妹妹,親上加親的關係,最終還是讓烏丸家接受了安城母女。
琴酒勾了勾唇,語調還是有些冷,“和這些人講血緣,成功率還不如教會寵物講人話——烏丸家能資助安城母女這麼多年,肯定有彆的原因。”
津木真弓認同他的前半句話,但後半句……
“說資助還是太天真了,學姐從小在烏丸家的待遇和灰姑娘差不了多少……所以她之前一直想搬出來。這次烏丸家會公開承認她,還給她辦生日宴,是因為這個——”
她將手機屏幕上的新聞亮出來,琴酒瞥了一眼。
《最年輕的直木獎得主、日本推理界新星女王“世美”,竟是烏丸財閥流落在外的小公主?》
“學姐是背著家人以筆名在外麵寫作的,但這條新聞一出,這件事就曝光了。雖然隻要他們想,完全可以壓下去,但‘最年輕的直木獎得主’這個噱頭還是很能唬人的。”
於是現任家主烏丸和順水推舟,認下了這個親上加親的侄女。
說道這裡,她搖搖頭,“所以,鴻門宴確實是鴻門宴——但不是針對我的,是針對她的。”
琴酒沒有否認,但還是道:“現在放心還太早了。”
“你說得也很有道理,但是……”
津木真弓還想開口說些什麼,突然“哐”一聲巨響從車底傳來,津木真弓差點咬了舌頭。
“……怎麼回事!?爆胎了!?”
琴酒揉了揉額角,打開車燈,從副駕駛的儲存櫃裡拿出一個手電筒,開門下車。
開門的一瞬間冷風“唰”地灌了進來,把車內的熱氣吹散了大半,津木真弓被吹得一個激靈,看著琴酒走進了窗外茫茫的大雪。
剛剛的零星小雪已經變成了漫天飛雪,能見度直線降低,開山路本就得小心,沒想到還出了這種事。
短短幾分鐘,津木真弓就看到車後視鏡上肉眼可見地積了小雪,要不是車頭有引擎發動的熱氣,怕是也要積起一層。
津木真弓在櫃子裡翻了翻,發現那個儲物櫃裡什麼都有——甚至還翻到了上次給她測的酒精檢測儀,但就是沒有準備雨傘這麼日常的東西。
……打傘也影響你裝帥了是吧?
她歎了口氣,將身上的毛毯撈起來,開門下車。
琴酒正在風雪中勉力查看車輛的輪胎,突然聽到車門開合的聲音,隨後便有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他認出是津木真弓,這才沒有回頭,但下一秒頭上突然一重。
——準確來說,是帽子上突然一重。
他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手毛茸茸的……裝飾。
津木真弓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看,毛毯起作用了吧?”
琴酒:……
他指尖動了動,想把身上那條毛茸茸可可愛愛影響形象的毛毯拿下來,但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輪胎被紮破了。”他伸手,拿出一根看上去像是建築廢料的斷裂鐵棍。
“這東西……看上去不像是平時會出現在山道上的東西啊?”津木真弓蹲下身。
確認了問題的症結,兩人回到車裡,琴酒撣著衣服上的雪水。
“如果是針對,手段太拙劣了。”津木真弓仔細想了想,“這麼大一根東西放在路當中不會有人看不見,也就是突然下的大雪,才會把這東西蓋住。”
她拿出手機,翻了翻天氣預報,“昨天的天氣預報沒有下雪的預警。”
這場雪是突如其來的,也就是說,就算真的有人想針對他們——或者任何過往車輛,也猜不到會恰好被積雪蓋住吧?
琴酒勉強將車開到路邊停靠,津木真弓將手機切到通訊錄。
“我給工藤打電話。”
工藤新一坐的計程車上山,之前比他們晚出發了五分鐘,再加上市區道路的擁堵,少過一個紅綠燈就能拉開不短的時間差,這會兒估計還在上山的路上。
她試了兩次,最終歎了口氣:“……山上沒信號。”
真是太經典了。
山路、大雪、爆胎、沒信號,聽上去就很符合柯學。
——但為什麼她都把工藤新一趕去另一輛車了,他們還能觸發這種偵探劇主角獨有的debuff啊!?
現在沒有信號,不管是和山上的安城裡穂說來接人,還是叫拖車,都打不出電話。
琴酒依舊很冷靜,“上山隻有一條路,直接截停他們。”
“……我們隻是要蹭車,不要用那麼嚇人的說法。”津木真弓糾正他。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直接站路當中當路障。
“誒,我們是不是應該放個路障,提醒他們這裡有……”
津木真弓還沒說完,又是一聲響亮的“砰”聲,隨即便是車輛急刹車的輪胎摩擦聲從他們來時的方向傳來。
……聽著多熟悉啊。
津木真弓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披著毛毯下了車,打著電筒走了兩步。
一輛計程車側停在路邊,一看就是緊急刹停,車上走下來一個司機模樣的大叔和……
一臉黑沉的工藤新一。
……真有你的,連人家計程車都不放過。
而且這應該是另一根棍子了——剛剛紮他們的那根他們已經扔到了路邊,沒想到還有第二根。
還這麼恰好地,就被工藤新一坐的車碰上了。
津木真弓歎了口氣,走上前。
“說真的,工藤,你這體質……不考慮去碰瓷致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