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十多分鐘過去,最東側客館的工藤新一他們終於趕到,至此,在這座烏丸舊宅中的所有人都來了個遍。
此時離津木真弓和安城裡穂她們發現屍體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分鐘,但她們沒有讓任何人進去,硬生生在門口等了二十分鐘。
幾個看上去剛成年的少年麵對屍體的反應比大部分人都淡定,但大家也都知道他們的身份,沒有人有疑慮。
津木真弓看了一眼人群後的琴酒,還是那副裝束那套打扮,麵無表情的臉上也看不出疲憊或困頓。但對於他那樣的人,哪怕從熟睡中被喚醒,又或是一夜沒睡,也沒人能從他表情上發現端倪。
琴酒穿過人群,給她遞了一件外套,是從她箱子裡拿出來的。
靠近她的時候,聞到他們身上的酒氣,皺了眉:“宿醉?”
津木真弓沒有回答,接過他手上的外套披了起來:“謝謝。”
伊藤行人是宿醉最嚴重的,走過來的時候腳步還有點飄,管家即使送上了醒酒茶——剛剛的二十分鐘裡,安城裡穂已經吩咐了下去,她們兩人也已經喝過了。
一人一杯醒酒茶下肚,這才有點進入了搜查的節奏。
管家遞上手套,伊藤行人擺擺手,從隨身的腰包裡掏了警察專用的塑料手套出來。
鬆成柊看向管家:“有相機嗎?”
管家點點頭,剛要去拿,津木真弓補充道,“一次性拍立得和數位相機都分彆拿一台來,最好再帶一台高清的、可以拍攝視頻的相機。”
鬆成柊怔了一下,津木真弓簡單解釋道,“……留證。”
剛剛安城裡穂的話提醒了她,這次的死者身份非同一般,又沒有警察等專職人員在現場,隻憑他們幾個查案,自然是留下的證據越多越好。
——不光是屍體和現場的證據,更是他們“搜查全過程”的證據。
一次性拍立得和數碼相機互相存證,數碼相機留下明確的時間,一次性拍立得杜絕任何修改照片的可能。
而視頻相機……則是錄製他們整個搜查過程。
不然到時候現場混進去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可就不好說了。
伊藤行人在腰包裡翻找著簡單的驗屍工具,聞言後慢吞吞提醒了一句。
“那就請管家先生和由佳夫人也留在現場,以作監督。”
工藤新一補充道,“再找一位仆役吧……不知這棟宅子裡有沒有平日裡不在這裡工作,被臨時調過來的侍者?”
宅子裡的人和烏丸和多半是相識的,真要說起來,都是“相關人員”。
管家搖搖頭:“烏丸先生是個十分……謹慎的人,這次的宴會啟用的都是相熟已久的仆役,就算是從其他宅子調過來的,至少也已經跟了先生好幾年。”
津木真弓一怔,烏丸和疑心病重這一點她早就從細節判斷出來了,但仆役都是熟人……
那某個人是怎麼回事?
下一瞬,一個清亮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
“不介意的話,或許我可以勝任。”
津木真弓口中的“某個人”,打工皇帝安室透正站在眾人身後,探出了一個腦袋。
管家看到他,皺了皺眉,“安室先生的話……但安室先生並不算是侍者?”
津木真弓有點奇怪,昨天看他幫忙跑上跑下端行李,還以為這次他又是故技重施,以打工人的身份混進來的,結果居然不是嗎?
“……那他是?”
“顧問。”安室透簡明扼要。
“顧問?誰的顧問?”
安室透笑笑,“自然是烏丸家的顧問。”
這話約等於廢話,安室透走上前來,津木真弓壓低了聲音,在他路過的時候,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低聲開口。
“……這是你的目標嗎?”
安室透是帶著目的來這場宴會的,但她不知道他的目標是誰,如今烏丸和橫死當場,怎麼看怎麼像是他的手筆。
但按照組織的一貫風格,如果真的動手殺了人,案發時間又已經過去了至少五六個小時,整個烏丸宅——至少這個院子應該已經陷入火海,消滅一切證據了才是。
安室透地聲音短促有力,“不是。”
津木真弓沒想到謎語人如安室透也有這麼明確的一天,但他說不是,她便姑且信他。
——畢竟整棟宅子裡,從發現屍體到現在,她已經觀察到不下三個人有極其可疑的疑點了。安室透就算再有嫌疑,都得排在那三個人之後。
管家拿來了相機,又按照他們的指示,在院子裡架起了三台不同角度的錄像機,務求將整個案發現場儘收眼底,沒有一絲死角。
安城由佳一開始是極其反對的,“老爺的屍體怎麼能……”
工藤新一不多言,也毫不爭取,將手一攤,“那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