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鬼的聲音如蚊吟般鑽入他耳中:“你當著我的麵尋找破解詭咒之法,就不怕我直接引燃詭咒、弄得你生不如死?”
傅青舟淡淡一笑:“你要有這本事,之前我要搞死你時你早就動手了。”
這道理兩人都懂,煙鬼也不過就是打個嘴炮,很快它就對街邊的人產生了興趣。
“這老頭根骨不錯啊?可惜年紀太大了,這要是個十幾歲的娃娃,倒是個不錯皮囊。”
“嘿,這女娃可漂亮,要是老子還是當年那個……保管收了她做爐鼎!”
“咦?那是在攤餅麼?我都快忘了餅是什麼滋味……他奶奶的決定了,等老子有了身體,第一頓飯就吃煎餅!”
煙鬼喋喋不休,傅青舟默默從衣中掏出兩團棉花塞進了耳朵。
還好這貨本事太弱,沒有傳音入密的手段,否則這些聲音在腦子裡響,不得把人給折磨瘋了?
如此穿過小街後,終於來到一處醫館。
這醫館主人便是鎮上最有名的一個苗人,也是位大夫,名為姆赤海,不過這名字讀起來拗口,大家都喊他老海。
傅青舟獵殺神棍時也偶有受傷,都是找這位老海求藥醫治,不算熟悉,但也絕對不算陌生。
“是阿舟啊。”
坐館的老海一眼便瞧見了從馬背上跳下的傅青舟,笑道:“打獵又受傷了?”
作為大夫,他的身材魁梧得有些不像話,但麵目卻有著一種中年人特有的慈和與老實,讓人看著很舒服。
“是啊。”
傅青舟走進醫館,衝他攤開了自己右手掌心:“在山裡摸到了一塊怪石頭,手就變成這樣了,不知道是不是中毒了,您給看看。”
那掌心上黑紅色怪痕輕輕蠕動著,分明便是詭咒留下的印記。
這玩意兒瞞也沒用,不如一開始就展露出來,也好觀察對方的反應——隱藏其真實來源便是。
果然,一見到這詭咒,老海笑容立即收斂、麵色一變,一把捏住了傅青舟手腕:“這這、這不是毒……”
他果然知曉!
傅青舟卻裝作懵懂、撓了撓頭:“不是毒?那是什麼?這東西會傷人性命嗎?”
“看著像蠱,但又像是咒痕,我、我不好說……”
老海低下頭仔細看著那詭咒,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我也不好說呐……”
煙鬼幸災樂禍的冷笑聲鑽進耳中:“還以為這小子有點見識,結果還是不行啊。”
傅青舟懶得理它,作出緊張神色:“老海,您給句準話啊,這會不會傷我的性命?”
“這樣。”
老海歎了口氣:“阿舟你這東西我看不出來,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接下來的事,你不可告訴任何人。”
傅青舟這次是真的緊張起來,難道這一找就撞大運了?直接碰上了可以解咒的人?
卻聽老海緩緩道:“你也知道,萬毒山巫師是懂這些的,雖然我也不曉得萬毒山在哪,但鎮上有個老人家曾經是那的人,我可以帶你去找她。”
“她脾氣比較怪,但和我還算熟悉,你備些銀子、買點手信,我帶你去……不管這事成不成,都不能告訴彆人她的身份,記住了麼?”
傅青舟自是瘋狂點頭,將一個懵懂又恐懼的少年角色演得十分完美。
一番囑咐與采買後,老海帶路來到了鎮邊的一座小院。
到了這傅青舟便知曉這是誰了,這院子主人是個苗人老婦,在鎮上也有點名氣——因為她脾氣非常糟糕,在她門前百米處說話大聲點都得被她臭罵,曾有潑皮不服試圖反罵回去,結果這老婦提著一把竹笤帚便殺了出來,那笤帚上還沾著屎……
沒想到,這位沒人敢惹的苗人老婦,竟是萬毒山弟子。
老海領著傅青舟來到院門口喊了幾聲“孃孃”,屋內卻沒有半點回應。
“咋回事?”
老海有些疑惑:“會不會是睡著了?”
“這傍晚時分……不應該吧?”傅青舟忽然吸了吸鼻子,臉色一變:“等等老海,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惡臭?像是……屍臭?”
老海也嗅了嗅,隨即神情大變,猛地踹開院門、衝了進去。
傅青舟把手中的禮品一扔、緊隨其後,與其一同闖入院中、來到屋前,撞開了小屋大門。
惡息撲鼻而來,一具嚴重腐爛的屍體擺在廳堂中央,胸前插著一柄生鏽柴刀,周圍滿是蒼蠅飛舞、一群老鼠轟然從屍體上逃逸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