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點本事,又怎麼傷你雙臂、令你骨折?”
“方才我還叫出了你的名字,我是如何知曉你名字的?”
“另外……這些是你的吧?”
他腳一踢、踢開了地上包裹,包裹中滑落出一堆瓶瓶罐罐,乃是他之前製住蒙竹剛後從他身上搜來的。
見著這些東西,蒙竹剛臉色瞬間煞白,那幾個萬毒山弟子亦紛紛皺起了眉。
“這不是我們宗門內的製式藥瓶藥罐麼?”
有人疑惑地望向蒙竹剛:“師兄,你若隻是與他短暫交手,他如何能搞到這些東西?”
“這……”
蒙竹剛雙拳緊握。
“彆編了。”傅青舟雙手一攤:“諸位,我知道我自己眼下嫌疑很難洗清,我也不可能是你們對手,因此我沒想著你們現在就能放我離開,並且……我也不想離開。”
在幾人疑惑的目光中,他指著蒙竹剛侃侃道:“但此人身上亦有大嫌疑,我想你們已然知曉,我可以與你們回山、與其當麵對峙,以決對錯。”
蒙竹剛看著他的目光陰毒無比,大概是在後悔昨夜沒有第一時間拚命殺死他。
而那四個萬毒山苗人麵麵相覷後,臉上疑色亦未消減:“小子,你究竟是何人?”
“我真就是個普通獵戶。”
傅青舟緩緩伸出右手、展示掌心的咒痕:“我在山裡中了詭咒,想求萬毒山幫忙解咒,卻無意中撞破此人行凶作惡,與其周旋後才有了如今情形——此事說來話長,若你們願意,我可與你們將所有細節一一道來。”
“你!”
蒙竹剛全身顫抖:“你血口噴人!”
“師兄。”
這時,他身邊一苗人男子淡淡道:“這小子願意讓我們押回山中調查,若他真是惡人,你又有何好擔心的?”
原本蒙竹剛兩邊扶著他的苗人男子此時手上稍稍用勁,已然悄無聲息地將“扶人”之勢轉作“押人”,他根本連逃跑機會都沒有。
“不可信他!”
蒙竹剛麵露苦色:“他、他一定早有準備,他說的話不能信、不能信……”
傅青舟也十分光棍地伸出雙手,笑道:“如果你們願意,可以綁著我走,我不反抗。”
兩人對比之下,一個閃爍其詞、語焉不詳,一個坦坦蕩蕩、大方自然,看那四個萬毒山苗人弟子的神色、態度,都明顯開始傾向傅青舟。
但就在這時,一個渾厚的老人聲音忽然穿過白霧,在幾人耳邊震響。
“如此容易便輕信外人,玉長老便是這樣教導你們的?”
眨眼間,風聲大起、白霧倒卷,隻見一個皮膚黝黑、嚴重駝背、長胡子幾乎拖到地上的蒼老苗人從霧中顯現,他雖手持拐杖,但走得實在太快,身邊甚至刮起了狂風,轉瞬間便站定在了傅青舟麵前。
“您……”
傅青舟一怔,正欲開口辯解,便見這老苗人揮起一記手刀,重重打在了他腹部!
劇痛如傾山倒海般襲來,想說的話瞬間被吞了回去,他隻覺得全身血液倒流、周身筋骨發麻,一下便倒在了地上。
老苗人的出現令蒙竹剛及其餘幾個苗人全都怔住。
“年、年長老?”
幾人異口同聲驚呼道。
被稱作年長老的老苗人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目光在蒙竹剛身上稍停留了一息後,便沉聲道:“今晨嶺響鎮衙門傳書而來,幽竹洞守鑰弟子已死,當日自稱發現屍體的人便是一名少年獵戶……”
說著,他拐杖一揮,杖尖挑破了傅青舟胸前衣物,勾出一枚黃銅鑰匙。
“看到了麼?此人便是那殺人奪鑰者!把他綁起來帶走,交由長老會定奪!”
傅青舟捂著劇痛的肚子蜷縮在地上,全身顫抖不已。
他看著四名一頭霧水的萬毒山苗人弟子上前給自己綁上繩索、看著那年長老站到蒙竹剛身邊輕輕拍其肩頭,腦海中浮出了一個答案。
萬毒山裡的叛徒,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