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伸手撫在傅青舟頭頂、手掌微微發顫的龍大悲,花曉蘭卻沒有馬上動手。
她隻是揮了揮手。
周邊走出的自然都是她手下苗人,他們沒有拔出刀撲上前,而是紛紛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又一個瓶罐。
“他連渡命屍蠱都能逼出體外,尋常辦法是殺不了他了。”
花曉蘭冷笑道:“但用毒呢?”
龍大悲方才閉目施為,此時也睜開了眼,靜靜看著她:“花秀江用了三十年都未曾毒倒我,你又如何做到?”
“喲,還有餘力說話?”
花曉蘭笑笑:“師父是受製於朝廷、不敢殺你,我可不一樣……如今你潛逃而出、一路上殺人無數,我們交鋒之中錯手將你毒死,想必便是陛下親至,也不會說什麼。”
龍大悲微微頷首:“那你儘可試試。”
不遠處的鎮上一派安詳,沒人知道,小鎮邊緣殺機已現。
眾苗人當然不會就這樣將毒粉毒煙往麵前散,他們便像之前布置蠱陣一樣,開始在方圓數丈範圍內開始布置。
有人小心地捧出某種毒花毒草種入土壤、有人開始將數種藥劑混雜在一起、有人則自己吞下某種毒藥後開始放血。
他們像是在準備某種儀式,又像是在調製某種十分恐怖的東西。
“師父也好、玉長老也罷,他們都不想殺你,但我從很早很早,就開始想著怎麼弄死你了。”
花曉蘭站立於原地,冷漠道:“此乃我潛心研究數年之靈毒,可融於靈虛、無藥可解,越是強大的修行者越無法承受,你可以好好享受。”
龍大悲微微一笑,低頭對著傅青舟道:“看來,你的合作夥伴並不在意你的死活。”
傅青舟依然雙目緊閉、衝擊靈竅,似乎對外界的一切置若罔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苗人們的布置也漸漸進入了尾聲。
他們所移植而來的毒花毒草在某種催生藥物作用下,滴出了數種毒汁,全被他們小心收好;
混雜在一起的藥劑,被他們放入臨時搭建的鍋灶中煮熟、提煉,變成了新的毒藥。
而那些放了血的苗人,更是將他們自己放出的血收好,備作他用。
“這種毒很特殊……”
花曉蘭眯眼道:“它一定要足夠新鮮,也得虧傅青舟將你拖住,否則我們根本沒有時間現場調毒。”
“等你們死了,我們萬毒山會為他立碑作賦、傳知天下,將殺死伱龍大悲的功勞算到他頭上,讓他成為真正的傳奇。”
龍大悲卻似乎依舊不見害怕,微笑道:“花秀江有個好徒弟。”
“你!”
花曉蘭突然咬起了牙:“你為何不怕!”
“怎麼?”龍大悲灑然一笑:“你想看我求饒、看我恐懼?”
花曉蘭死死捏緊拳頭:“我相信這世上有不怕死的人,那絕不會是你這樣以屠戮他人為樂的家夥!”
“嗬嗬……”
龍大悲輕笑道:“我不怕死,但我不能現在就死,當然也不能讓你害死我這位徒弟。”
花曉蘭目光冰冷:“那你為何不怕?”
“因為……”龍大悲悠然道:“吾亦有計。”
他微微昂首、長嘯出聲!
他的聲音滄桑而悲愴,就像枯老將死的瘦虎。
長嘯聲中,靈虛湧動、空氣微震。
“莫非你還有幫手?”
花曉蘭冷笑:“不可能,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