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大悲的徒弟?”
眾人顏色稍變。
不遠處的傅青舟正將馬匹栓在樹上,遙遙見了這一幕,便猜測長青鏢局散布的消息恐怕是還沒到這……或者說,至少還有些人是沒聽著的。
不過這也不奇怪。
昨晚上雙方剛剛達成協議,彼時散布出去,最先得知的必是當時還在渝南城的人。
自己一大早從渝南出發來此,一路上除了在狀元村稍作停留外並無其他耽擱,那麼隻有與自己差不多前後腳來到的人,才有可能知曉這消息。
沒事……反正要不了多久,大家就都會知道了。
傅青舟抬眼看了看奇峻的琅環山,默默道:“青鬆子,你給點力啊……”
“你指望他,還不如指望老子!”
沉默了一段時間的煙鬼這時才悠悠出聲:“一個靈竅六境,有個屁的本事。”
傅青舟冷笑:“你知道我要做什麼了?”
“廢話。”煙鬼不屑道:“不就是先把消息傳播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龍大悲徒弟,隨後再借著青鬆子保護好自己、最後再把自己撇乾淨麼?”
“你想怎麼撇老子不曉得,反正無非也就是隨便弄個東西騙他們說是龍大悲留下的,把自己摘出去唄。”
傅青舟嗬嗬一笑:“變聰明了啊?”
“切,我告訴你,屁用沒有!”
煙鬼乾笑:“那青鬆子就算是憑借真仙宮裡什麼法寶有了投射真身幻影的本事,但那也是實實在在的靈竅六境,根本不可能攔住這麼多人!”
“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傅青舟冷冷道:“一個山道就能攔下所有人,你說青鬆子攔不住他們?誰信啊?真當我看不透你心裡那點小九九?”
煙鬼咦了一聲:“我有什麼小九九?”
“你安靜了這麼久沒搞事,不就等著今天呢嘛?”傅青舟笑道:“今天,可是你奪舍我的最好時機。”
煙鬼一驚:“你胡說八道什麼?”
“幾天前在那山寨前,我爆發戚然訣時,你已經試過一回了。”
傅青舟勾起嘴角道:“戚然訣的本質是慈悲,龍大悲不過是腦子壞了才想著要殺人,但從他的角度出發,殺人也是一種慈悲。”
“可當時我不是這樣的,我滿腦子全是殺人,幾乎一點慈悲心都沒有、隻剩下暴烈地殺戮,殺完了人,那種慈悲心才回來了些,當時我沒發現,如今回想起來,倒是與伱此前借玉牌爆發時的氣息相似……那時你就嘗試奪舍我了吧?”
“你讓我彆想著依賴青鬆子,不就是想再逼我爆發一次戚然訣?你昨晚建議我研究戚然訣,不就是為了今天做打算?”
聽他說完,煙鬼這次沒有暴跳如雷。
相反,它安靜了片刻後,淡淡道:“你小子,真是謹慎了不少啊。”
“連續吃了這麼多虧,還要傻傻地上當,那就不是我了。”傅青舟十分平靜:“勸你彆瞎搞,否則我就把你砸碎。”
“你死後,我活不過七日是麼?真仙宮就在山頂,我不介意用七天的命賭一賭,那青鬆子說不定有辦法能治我詭咒。”
煙鬼沒有生氣,懶洋洋道:“行了,彆費心威脅老子了,都被你看破了,老子也沒什麼興趣耍了,你自個兒折騰吧。”
說著,它便沒了聲音。
那一邊,唐嬌也在人群中轉了一圈,回到了傅青舟身前。
“大哥,現在那些沒聽說過的人,也都曉得龍大悲有個徒弟了。”
她輕聲道:“有人說出了你的名字,大概就是長青鏢局散出的消息,但他們也不曉得你是誰。”
傅青舟笑笑:“做得不錯,接下來便是等有人發現我了……走,我們先去琅環山下看一看。”
兩人栓好了馬,沿著小山坡山道緩緩向上。
路過那群江湖人士時,便已經聽見他們竊竊討論著“傅青舟是誰”的話題了。
也有人提及龍大悲的徒弟似乎便是當初鏢局車隊裡那個使弓箭的年輕人,說著便有人將目光瞟向了傅青舟背後的長弓……
但也就瞟這一眼罷了。
江湖上用弓箭作兵器的人雖然不多,但也總是有,這小子年齡也對不上,更何況傳言裡也沒說龍大悲徒弟身邊還有個女娃啊?
傅青舟與唐嬌很快便爬上了小山,見著了那幾個剛剛從琅環山上“掉頭”回來的人。
“誒我日?怎麼回來了?老子不是在往山上爬麼?”
“我都快到山頂了,這是咋子回事?”
“媽耶,真的有迷陣!鬼打牆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