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照入窗內、投於床邊,傅青舟慢慢睜開眼,額上背上滿是大汗,全身癱軟沒有一點力氣,腦袋也一陣陣發暈,連從盤腿變作躺下都沒力氣。
正兒八經開始練功後,他才知道自己當初強行開靈竅二境的後果。
那日龍大悲頂著壓力、幫他將經絡開拓了一番,用當時的話說,是“所需之消耗皆是他人十倍百倍”。
之前自己突破前三境時輕輕鬆鬆、由龍大悲引入四境時也沒什麼修煉的感覺,現在嘛……
代價來了。
哪怕他用上了此前在萬毒山牢獄裡煙鬼教的“千層浪湧”技巧引導靈虛衝穴,這一夜過去,也依舊填不滿身體裡那如江如海般的經絡。
那感覺……就像你辛辛苦苦用水桶提著水、往邊上坑裡倒水,想自己填出個小池子,等忙活了一夜後,才發現那哪是什麼小池子,這玩意兒深得看不見底!
“看來光在這傻練是不行了。”
傅青舟長呼一口氣:“先把逸然訣抄錄一份吧。”
清晨時分,山巔之上很冷,加之如今已是深秋時節,窗外雖是陽光明媚,他下樓時還是有了種寒凍的感覺。
下到一樓,卻發現唐嬌已擺了一桌簡單吃食,她穿上了不知從哪弄來的厚厚冬衣,凍得小臉通紅。
“大哥,吃早飯啦!”
她開心地招呼道:“這兒真好,什麼都有!我給你炸了個油餅,還有豆漿……”
說著,她又不知從哪翻出一件厚厚的道袍:“這裡早上好冷呀,我找到一件厚衣服,看著和你身形差不多,披上嘛。”
傅青舟笑笑,從善如流,披上了道袍。
唐嬌看著他將道袍襟子扣上,忽然吃吃笑了什麼。
“什麼了?”傅青舟一頭霧水。
唐嬌笑道:“大哥變成小道士啦。”
傅青舟撇撇嘴,低頭看了看自己——確實,這身道袍意外地適合他,穿上後他一下就變成了個年輕小道士。
他童心一起,哈哈笑道:“那我以後便是無為觀青舟子!咦,青舟子……這是不是和青鬆子那老道士一個輩份了?”
唐嬌眨了眨眼:“那我是不是也要弄一身道衣穿上?我要叫什麼好呢?青嬌子?好難聽……”
兩人說說笑笑,掃光了早飯,忽然有些無聊起來。
“大哥,我們在這山上能做什麼呢?”
唐嬌打了個小嗝,望著天空喃喃道:“你能練功,我呢?”
傅青舟想了想,應道:“你也能練啊,青鬆子不是說了嗎,這山上藏書閣裡的所有東西,你也能練。”
“練功嗎?”
唐嬌眼神有些迷散:“其實我不喜歡練功。”
傅青舟“噢?”了一聲:“那你喜歡什麼?”
“我……”唐嬌有些不好意思地應道:“我隻喜歡看看書、寫寫字,偶爾與朋友們去踏青……練功也能練,但不要練太累,差不多夠用就行……”
傅青舟聽明白了,這不就是她以往在京城裡的生活?
這也不奇怪。
過去她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如今卻四處奔波、朝不保夕,連替自己做飯鋪床找衣服都成習慣了,哪裡還是個大小姐,完全就是個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