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緊急通緝令21 三合一我是自保(2 / 2)

見他又說跟小慧沒特殊關係,甚至不認識夏妮,她也笑起來:“老劉也是愛胡說八道的瘋子對吧,他們三個人怎麼都跟你飆上了!這對你這樣一個慘到家的受害者家屬來說,也太無助了吧。”

董忠傑知道她在說反話,但還是一本正經地道:“沒錯,我全家都死了,他們居然串通到一起說我是凶手,簡直太壞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了他們!讓他們對我惡意這麼大!”

顧平安冷笑:“董忠傑,在你爸媽和兒女麵前你要是也有這種厚臉皮,怎麼會釀成慘案呢?他們鄙視你,你直接不承認不就行了,哪怕被抓包了,也要推說你喝醉了,裝無辜你不是很拿手嗎?在家裡裝不了?”

董忠傑眼裡閃過一絲戾氣,“你在說什麼?我們家人關係很好,什麼鄙視不鄙視。”

顧平安歎口氣:“董忠傑,你知道我們為什麼直到現在才確認你是嫌疑人嗎?”

“因為你們閒得無聊,我怎麼可能殺害我家人,你們就是瘋子,拿著國家的錢不乾正事!”董忠傑好像出離憤怒,瞪著顧平安。

黎旭跟顧平安怎麼可能被他激怒。

黎旭拿出一張燒殘了的董家全家福:“這應該是你女兒十歲時照的吧,這張在相框裡,才能在大火中保存下來半張,你們一家一看就是幸福之家,說實話我一開始也不認為你會殺害家人。”

董忠傑隻掃了一眼就轉過頭去,根本不敢看那張照片。

顧平安就說:“家裡人都是非正常死亡,正常人第一反應是把凶手繩之以法,緩過來就會惦記家人留下的東西,尤其是照片這種能留作紀念的,可你沒等抓到凶手就鬨自殺,還是在派出所裡,你清楚你死不了。至於照片你就更不在乎了,反正你也不敢麵對他們,以後的新家怎麼敢擺家人照片?”

“我沒有!你彆在這兒胡說八道!我就是想死,是你們非攔著我不讓我死!現在又開始血口噴人!再說我都知道我家著火了,怎麼會找照片呢?這都能當作我的罪證嗎?”

黎旭道:“彆急,是不是冤枉你,我們自會查清楚。一般配偶去世,我們都會先查另一半,這是經驗之談。可你家的案子是父母子女妻子都死了,我們怎麼推測,也想不出是什麼樣的原因才會讓你對所有親人下死手。”

顧平安悠悠歎氣:“能對所有人下手,肯定很恨他們吧,可為什麼會恨所有家人?”

黎旭把透明證物袋裡的照片再次推到董忠傑麵前,讓他避無可避,嘴裡卻配合著顧平安說:“我猜可能是所有家人都對他不好吧。”

“那為什麼所有家人都不待見他呢?”顧平安盯著董忠傑,“甚至讓他心生殺意!”

董忠傑梗著脖子,上麵的青筋若隱若現,顯然在極力隱忍。

顧平安伸手點點那張照片:“董忠傑,原因我們知道,你自己也知道!真不想說嗎?”

“我沒什麼好說的。”董忠傑還在掙紮。

顧平安道:“我猜在這五個人裡,你最恨的是你爸對不對?你殺的第一個人就是你父親,當時你們在爭吵嗎?”

黎旭見董忠傑還是不說話,就把董父死亡的現場照片擺到他麵前,“你父親身上被捅了七刀,他肯定看清了你的臉,董忠傑,當時他是什麼表情你還記得嗎?”

董忠傑喉嚨裡突然發出一聲奇怪的氣流聲,像是他在拚命壓抑著自己要哭或者要喊的衝動。

顧平安乘勝追擊:“發現你喜歡小女孩,你妻子會覺得惡心,你兒女也會覺得不解覺得丟臉。最讓你難過的是你爸媽居然也沒有維護你,甚至也覺得你丟人現眼,他們怎麼罵你的?有沒有打你?”

董忠傑捂住臉,終於哭了出來:“彆說了,沒有小女孩,什麼都沒有,他們是被江大力殺了,不是你們自己查出來的嗎?凶手都已經槍斃了,這事跟我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讓我死吧,彆折磨我了,快點讓我死!”

顧平安冷冷看著他:“既然跟你沒關係,為什麼你要求死?他們看你的眼神是不是很鄙視?董忠傑,你受不了這種鄙視吧,你爸媽開始討厭你,你妻子是不是想跟你離婚?你女兒珊珊還怎麼跟同學相處?你兒子明白發生了什麼嗎?你又是怎麼跟他們解釋的?”

董忠傑把臉埋在手裡,一聲不吭。

黎旭道:“董忠傑,有人證,找到證據隻是早晚的事,彆再徒勞地想著蒙混過關,就算你不招,也不影響你上法庭。”

“我沒有,我沒有做過,不是我殺的!”董忠傑鼻音很重,看來是真哭了。

顧平安不解地問:“董忠傑,你總說你想死,雖然在派出所和醫院的兩次你都是在裝自殺,可我猜當你的醜事被發現時,有那麼一刻你可能真這麼想過。如果你覺得你對不起所有人,不是應該自己去赴死嗎?為什麼要殺掉全家人?”

她說著不免想到另一種可怕的可能,毫不猶豫地問了出來:“難不成你做了更過分的事?連自己女兒都沒放過?”

黎旭心裡咯噔一下,還真不是沒這種可能,禽獸之所以是禽獸就是沒人性沒人倫啊!

董忠傑卻突然激動萬分地抬起頭:“沒有,我沒有!不要誣陷我,珊珊是我女兒,我怎麼可能欺負她!”

他說得聲嘶力竭,腦門上的青筋都要蹦出來,“你們怎麼跟他們一樣,太齷齪了,簡直太齷齪了,你們的心都是黑的,太惡心了,我怎麼可能欺負我親生女兒!”

顧平安瞬間頓悟:“你家人認為你會對你女兒下手,開始防備你?”

董忠傑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再次癱坐到椅子上,要是沒桌子擋著,顧平安都怕他會滑坐到地上去。

她說:“我覺得他們沒錯啊,正常人絕對不會對自己女兒的未成年同學下手,既然你這麼做了,彆人防備你有錯嗎?”

黎旭也終於解開了心中疑團,他皺眉看著董忠傑:“你居然說我們的心是黑的?我們才齷齪?這些話你是不是也罵過你家人?這就是你們之間的衝突?那確實無法調和,所以你認為殺了他們你就解脫了。”

董忠傑終於破防,他表情似哭似笑:“不是,他們怎麼罵我怎麼防備我,我也不會殺他們,可我爸想殺我,他說我再犯就宰了我!我隻能先下手了!”

顧平安歎口氣:“那你不犯不就行了?所以你知道自己以後還會犯,甚至可能已經又犯了,才會先下手殺了你爸,連自己兒女都不放過。因為你兒女都知道你是戀|童癖,都開始鄙視你防備你!讓你在家裡很壓抑,於是你把他們都當成了仇人?”

董忠傑怒道:“我不是什麼戀|童癖,都是她們勾引我的,你們根本不懂,她們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樣,我忍不住啊,可我再怎樣也不會對珊珊下手。”

顧平安忍住惡心,又問他:“這種事你應該會背著人吧,怎麼你們全家都發現了?”

董忠傑本性暴露,眼淚也乾脆消失掉了,他哭喪著一張臉說:“那天是周日,我四點就下班了,家裡沒人,隻有小慧躺在珊珊床上,我就沒忍住。”

黎旭問:“這是你第幾次侵犯她?”

“我不記得了,大概有七八次了吧,小慧那丫頭一開始哭得要死要活,後來還訛詐過我的錢,這也不算侵犯吧!”

顧平安和黎旭為了讓他順利說完自己的罪行,暫時沒反駁。

董忠傑以為他們已經拿到了呂小慧跟老趙的供詞,也不裝了,“我完事正提褲子時,小兵跟珊珊去附近買瓜子回來了,我轉頭看見他倆站在我身後,嚇得心都哆嗦了,珊珊手裡的瓜子撒了一地,嘴裡喊著媽媽往外跑,我肯定不能讓她喊出去。我就攔住她,又給他們錢,還解釋都是誤會。可孩子都大了,不好糊弄,我就嚇唬他們,說出去這個家會散,他們都會被送去孤兒院。”

顧平安問:“他們被你嚇住了?”

董忠傑苦笑:“當時我以為他們被我嚇住了,又一人給了五十塊錢!這對孩子來說可是巨款,反正他們都收了,結果晚上一家子吃飯的時候,小兵就把白天的事都說了。”

他咬牙切齒地說:“這孩子太不懂事太不聽話了,我三番五次強調不能說,他居然等著家裡人都在的時候說出來!都怪他,全都是小兵逼我的!”

這什麼品種的混蛋啊,顧平安有點忍不住了,“小兵才十五歲,他被嚇到了,肯定希望爺爺奶奶跟媽媽能管管你,才會說出來,這能是他的錯?你要不欺負他妹妹的同學,還被他看見,他能說你什麼?”

黎旭給她使個眼色,讓她彆太衝動,先把話都套出來再說。不過董忠傑沒受影響,反而更激動了,吐沫橫飛地說:

“我已經跟他們保證過是誤會,以後不會再有了,可他還是當著他媽,他爺爺奶奶的麵說出來了,甚至還強調是在珊珊床上!他也不小了,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他媽當時就要跟我離婚,要帶著兩個孩子走。是我爸媽把人勸住了,那晚我爸說我再犯就拿刀砍了我,我媽說再犯就跟我斷絕關係,他們還讓我在外邊跪了一晚。”

董忠傑說著說著居然委屈起來:“我爸媽從來沒替我考慮過,在兩個孩子麵前不知道替我遮掩著,居然罰我在外邊跪著,還說我是病了犯了癔症,你說我在孩子們心裡還有什麼形象可言!”

顧平安無語極了,“在他們看到你提褲子時就已經沒形象可言了!就因為這些事,你就把他們全殺了?”

“沒有,我老老實實地在外邊跪著,哪怕第二天根本走不了路我也沒偷懶,第二天早上,我爸就說他說話算話,要再犯真會宰了我,又說這事算過去了,以後誰也不準再提。我媽還找到呂小慧,又給了她五十塊錢,叮囑她彆把這事說出去,還嚇唬她說出去以後就嫁不了人了。”

董忠傑冷笑:“這丫頭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才兩天就給了她一百塊錢,她覺得找到發財的門路了,又跑來找我,說她想出去打工,讓我再給她一百塊錢,這事就算完了。可我爸把我錢都沒收了,我沒錢給她,就讓她先等等,結果我倆見麵又被小兵那小崽子看到,他要是跑過來罵我兩句,我也能解釋。可這小崽子居然又在飯桌上跟全家人說見到我跟小慧在一起,他還說他問過醫生了。醫生說我這是種病,根本治不好,要不就關一輩子,要不就當太監!”

顧平安倒是對這個素未謀麵的小兵十分佩服,才十五歲的孩子,哪怕是處理方式上有不妥,可他已經很聰明很懂事了,攤上這樣的爸,能怎麼辦?他能想到去問醫生,已經很了不起了。

她真恨不得直接拿刀幫董忠傑淨身:“你兒子說的沒錯啊,反正你兒女雙全了,當太監有什麼關係?說白了你根本沒想過控製自己心裡的欲望,隻想把家人應付過去,甚至把自己的困境全怪到孩子身上?”

黎旭道:“你覺得孩子不給你麵子,總在飯桌上談這事,可他單獨跟你談你會聽嗎?當時你父母和你妻子什麼反應?他們是不是害怕你會傷害珊珊?有沒有帶你去看醫生!”

“看什麼看?我本來就沒病!”董忠傑怒目瞪著兩人,“有病的是他們,也是你們!我怎麼可能傷害珊珊呢?她是我從小寶貝到大的女兒!可珊珊從來不給我好臉,我從她門口過她馬上關上門,我老婆為了孩子沒離婚,可她搬去跟珊珊住,還把床都換了。我媽看見我坐到珊珊旁邊,就把珊珊叫走。小兵還叮囑珊珊彆再帶同學回家!彆單獨跟我在一起!我爸甚至大半夜在外邊磨刀,我要再犯,他是真想砍了我!”

董忠傑喪氣的臉越來越猙獰:“我犯了錯,我也想改!不過一點小事,呂小慧都沒說什麼,也賠給她錢了,她家裡人根本不知道這件事,還要我怎樣?他們避著我厭惡我,我都能忍著,可他們不該懷疑我會對珊珊下手,他們把我當什麼了?他們還是我的家人嗎?”

他抽泣著抬頭:“你們知道嗎?那天下雨,我幫著收衣服,裡邊有一條珊珊的內褲,我媽看見了,沉著臉搶過去,還叫我彆碰珊珊的東西!她可是我媽!她居然以為我會侵犯我自己的親生女兒!”

董忠傑咬牙道:“他們全變了,已經不是我的家人了!”

顧平安心裡沉沉的,當然不是同情董忠傑,而是想到被殺害的那一家子,董忠傑覺得自己煎熬,他父母妻兒不煎熬嗎?

他妻子能提出離婚,他父母能不要這個兒子嗎?兒女看到父親做出這種事,再怎麼彌補也是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所以你就把他們全殺了?”顧平安乾巴巴地問。

董忠傑抹了把臉,“那天我淩晨下班,宿舍的鋪位讓人占了,我就乾脆回了家,一進門就見我爸正拿著刀要磨。見我回來了,他還朝我舉了舉刀,叫我彆再犯渾,再犯他就把我閹了!我當時都絕望了,我想說你現在就把我殺了吧,可心裡積攢著的怒火不知怎麼全都冒出來,我就搶過他手裡的刀!之後的事,我就像做夢一樣,一刀一刀地砍過去,砍不動就捅!”

他語氣居然漸漸平靜下來,眼裡沒有淚也沒有悲傷,隻有無措的空洞。

“他遲早會殺我的,其他人也遲早會把我的事說出去!我是自保!”

顧平安發現他不再喊爸媽老婆了,而是用他和其他人來代指,看來是真不把他們當家人了。

她歎口氣:“你在單位有宿舍,你爸並不知道你會在淩晨回家,他磨刀肯定有彆的事要用刀。董忠傑,你不是自保,你是自私!你不想再受家人的白眼,還要把錯都怪到他們身上!”

董忠傑愣住,隨後猙獰道:“不!他磨刀一定是想殺我!我沒錯,我就是在自保,我是被他們逼得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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