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安這次沒去拿那束花, 不用驗指紋也知道,肯定是小玉放的。
她剛要走,突然發現小玉不知何時跑到了街邊, 就站在那個老大爺家門外朝這邊看著。
顧平安調轉車頭朝她迎過去,她就像受驚的小鹿一樣,轉頭朝家裡跑。
顧平安沒再追過去,估計就算問小玉, 她也還是那句話吧。
她乾脆停下車, 走到田邊也采了一捧花, 紅的紫的白的, 也不管種類, 反正堆到一起姹紫嫣紅還挺好看。
顧平安用狗尾巴草把花紮緊, 把這束花也放到電線杆下邊, 緊挨著小玉放的那束。
放好後,她的眼角餘光看到胡同裡好像有人在往這邊張望, 她借著起身時轉頭往那邊看,果真是小玉正扒著牆好奇地看她。
她沒再追過去問,這姑娘受過刺激,得慢慢來才行。
顧平安臨走時回頭看了眼李貴的照片,又想到和他短暫的接觸, 如果李貴曾經在街上惡意拉扯小玉的話,小玉為什麼要給他放花?
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這樣放花的含義?
顧平安歎口氣, 看來李貴真有可能凶多吉少了, 在鎮上沒翻出屍體, 難不成是被徹底毀屍滅跡了?
她趕到派出所時,隻小孟跟小雪在,兩人正分桃酥呢。
見顧平安又跑回來, 小孟很詫異:“你不是調去市局了嗎?怎麼?又被人家打發回來了?這才去一天,又犯什麼錯了?”
小雪把分給他的桃酥往回拉了拉,“吃著人家的東西,一句謝謝都沒有,怎麼還陰陽怪氣的?人家關係還在咱們所裡,憑什麼不能回來。”
小孟把手裡的桃酥塞嘴裡,笑嗬嗬地說:“跟她開玩笑嘛!”
他說著起身要給顧平安倒水,顧平安沒理他,問小雪:“劉所呢?”
“他去鎮政府開會了,因為李貴的事,鎮上說是要讓民兵加強巡邏,還要把村裡這些貧困戶統計一下,看怎麼幫扶一下。”
顧平安一聽見民兵巡邏,就想起了江大力,你要說他冤吧,好像也是自找的。他先是家暴,又衝動拿刀跑去彆人家裡,出了事不等查清楚就畏罪潛逃,途中又砍人殺人。
江大力是前民兵隊長,被開除了。而這些民兵手裡可是有槍的,還經常組織訓練。
她歎口氣:“沒正式編製還要給他們權力,要是管理不好,混進去心思不正的人,容易出事啊。”
小孟說:“小顧,你說你都走了還這麼操心,人家吳鎮長能想不到嗎?肯定安排妥妥的。說實話,昨天要不是吳鎮長出麵,能有那麼多村民跑來幫忙嗎?不到四個小時,把長安鎮跟新合村翻了一個遍,附近的村也都通知到了,一起搜了個遍,要不然咱們還得慢慢查。”
“你的意思是說,現在就不用查了?”顧平安問。
小雪也不由皺眉:“還查什麼啊?李貴肯定是跑了,跟他二哥一樣。”
顧平安道:“沒找到屍體也不代表李貴跑了!”
她本想把昨天在小玉家的發現說出來,可看看認真分桃酥的兩位,她還是忍住了。
同樣的道理,小玉放花,隻會鸚鵡一樣重複一句話,也不代表她就跟李貴的案子有關。
顧平安知道自己手裡沒有確切的證據,甚至連辦案的方向都是模糊的,她坐回自己桌前,掏出素描本,正想理理思路,劉所回來了。
劉所右腿崴到了,走路很慢。
顧平安忙過去扶他:“是吳鎮長點名叫您去的嗎?他不知道你崴了腳?”
劉所歎氣:“這麼近,崴了腳就不能去了?其實沒多大點事,已經消了腫,過兩天就好了!”
他坐下後才問:“小顧,你回來是為了李貴的案子?”
顧平安點頭:“是啊,我跟黎隊說了,他同意後我才趕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總不能一句跑去南邊了,就這麼算了吧。”
劉所苦笑:“不算了,你還想怎樣?”
“我想接著查!”顧平安語氣堅定。
小孟給她遞了水杯過來,又去給劉所倒水,聽見這話他又笑了:“小顧,你就是傻積極,這要是個孩子或者是李家的老三老四,咱們肯定得好好找找,因為這些人容易被拐騙,可李貴是個正常的成年人,你說都翻了一遍,還怎麼查?”
顧平安還沒說話,劉所指指小孟和小雪:“你倆去一趟李貴家,跟李貴媽或者李貴大哥說搜尋結束沒找到李貴,順便跟他們說我們會聯係深圳邊防,把李貴的照片發過去,有消息會及時通知他家。”
小雪已經分好了桃酥,整包的餅乾放劉所桌上了,她跟小孟答應著,忙收拾利索,準備去通知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