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失蹤的幺弟23(1 / 2)

李水全說到李貴的死時, 看起來有些難過,“我跟李貴一般大,以前關係還挺好的。”

顧平安皺眉:“你確定?說他偷雞摸狗, 偷看大姑娘小媳婦的是不是你?”

李水全苦著臉說:“都是說著玩的, 其實那是他罵過我的話。有次我順了他個東西, 他追著我罵, 說我三隻手,還說要幫我砍了多出來的那隻。搞得我很沒麵子,我氣得跟他絕了交,後來我看見小玉在路邊摘花,就吹了聲口哨,讓她把手裡的花送給我, 李貴看見了, 就罵我流氓!你說我能不氣嗎,不過再怎樣我也沒想殺了他,可他是個死心眼啊, 李糧說李倉去南邊了, 他不信,非要查。結果那天晚上魏支書讓李糧帶他去防空洞,說要把他也發展進來。”

顧平安皺眉:“難不成他也跟李倉一樣, 不肯同流合汙,當場就說要舉報你們?”

“沒有, 李貴比李倉機靈,可自從李倉死了,魏支書隨身帶著槍,他問都沒問,直接把李貴給斃了。我被叫到那兒時, 魏支書渾身是血,正拿刀砍呢,濺得牆上都是血,看著就讓人肝顫。”

李水全吸吸鼻子:“其實自從李倉死了,我跟李大強想過退出,可怎麼退?魏支書就是書裡寫的地獄惡魔,他是不可能放我們走的,我們也怕哪天被埋進豬圈裡。”

黎旭問:“李貴的屍體是怎麼處理的?還是一人拿一塊?”

李水全點頭:“對啊,還能怎樣?”

顧平安問:“魏支書隻是擔心李貴查李倉的死,就直接開槍把李貴殺了?李糧就那麼看著?分屍的時候他動手了嗎?”

“殺李貴的時候我沒在場,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也已經肢解得差不多了。魏拴住也被叫過來,他有點煩,說李家人怎麼沒完沒了的,魏支書就說都放心,以後不會再出這種事了,因為李家剩下的都是傻子。說完魏支書還拍拍李糧的肩,說你那兩兄弟根本不把你當親人,總想舉報讓你坐牢,到時候他們好占了你的房。李糧臉色陰陰的,什麼話也沒說,還幫著分屍藏屍,我覺得他們兄弟之間可能不怎麼親吧。這要是我兄弟被槍指著,再怎麼我也不可能看著他死啊,死了還用鋸子往他身上招呼。這可是死無全屍啊,多大仇!”

李水全說著說著又想哭了:“警察同誌,我就是養成偷東西的毛病了,怎麼也改不了!我真沒想運毒,就是想混口飯吃,更沒想著殺人,而且我確實也沒動手啊,是他們殺了人,我就是在人死後被逼著上前補了一刀,帶走了一塊屍骨。我這不是殺人罪吧!”

黎旭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要有任何隱瞞,其他交給法庭來審判。”

李水全忙道:“我肯定不瞞著,對了,我想起來了,李貴這次還多了個吳鎮長!”

顧平安怔住:“你是說吳鎮長也被魏學明請來分屍?”

“對啊,因為小玉生了孩子的事,兩人鬨起來了,好像這個吳鎮長正想辦法跟魏支書脫離關係,然後魏支書那天居然找到他宿舍,把他給誑到防空洞。他一進來,魏拴住就按照魏支書的指使把分屍用的斧子塞進他手裡,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接住了斧子。然後他才看見已經認不出來的李貴!這吳鎮長反應倒是挺快,馬上把斧子扔了,可魏支書說那上邊已經留下了他的指紋。李糧就說大半夜的一鎮之長跑到這種地方還在斧子上留下指紋,解釋得清嗎?吳鎮長就破口大罵,說魏支書把他給毀了!魏支書說大家是一條藤上的螞蚱,李貴總盯著他們,遲早會出事,乾脆殺了乾淨。還說現在開發區出了大案,誰也不會留意他們,李貴自己也說過要去深圳,他沒了,誰也不會認真找。可吳鎮長還是很生氣,他也沒拿屍塊,不過他也沒報警!反正魏支書就叫大家把心放進肚子裡,他說出不了事。”

黎旭見他停下來,就道:“接著說,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全招出來,對你有好處。”

李水全先是搖搖頭,又下意識看了眼顧平安。

顧平安馬上道:“我記得你跟李貴經常繞路從派出所門口過,4月7號那天,下著雨,你們說說笑笑從我們派出所門口過去。李水全,你怎麼看也不像會乾農活的人,真是去地裡種田除草了嗎?”

李水全一聽就更緊張了,原來這個女警察還記得,他歎口氣,不敢再隱瞞:“我……我確實不怎麼去田裡,是魏支書交代我盯著李貴,我才裝裝樣子,然後連著兩天他都往派出所裡邊看,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在看你,後來又聽他打聽所長是不是市裡派來的,我還曾經聽他跟他堂弟嘟囔說也不知道這些警察是不是擺設。我就明白他怕是發現了什麼,想找警察報案,我怕他找上你們,就把這事跟魏支書說了。”

顧平安心中微歎,如果當時她能出去問問,是不是就能救下李貴了?

李水全哭喪著臉說:“警察同誌,這是不是說李貴的死我也有點責任啊。可我真沒想到魏支書直接就把人給殺了啊!我還以為他會防備著點,或者直接把李貴拉攏過來,可他居然讓李糧把李貴叫來殺了!我是真被他嚇到了,要不也不可能帶著人去派出所搶人啊!”

黎旭疑惑道:“你帶人去派出所時魏支書已經被抓了,是誰指使你的?”

“李糧啊!他說派出所就那麼幾個人,強龍不壓地頭蛇,多帶點人去抗議,可能你們就把人放了。他還說他會咬死了李倉跟李貴都去南邊了,麵粉我們就過了一下手,又沒留下證據,隻有辦私廠的事,有吳鎮長幫著周旋,罰點錢也就算了。”

李水全看起來確實全招了,但他說完了居然還是很緊張,是怕會攤上殺人罪嗎?顧平安又詐了兩次,見李水全確實沒彆的可招,才跟黎旭出來。

魏拴住和李大強的供述跟李水全的差不多,李大強後悔地哐哐往桌上撞,魏拴住到底是魏支書的侄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還說都是李倉跟李貴自找的,有賺錢門路不乾,非要找死。

老杆子聽見他們都招了,居然怒聲罵起來:“媽的,魏學明這老小子不是說大家捆在一起,誰也不會掉鏈子嗎?”

顧平安問:“你一開始就知道魏支書做毒品生意,既然你想把小玉嫁給李倉,為什麼要把準女婿帶進去。”

“我隻叫他在藥廠幫著搬貨,想讓他賺點錢,讓我家小玉過得舒服點。哪想到他知道小玉懷孕後,跑去找魏學明!懷孕怎麼了?我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要是沒點毛病,怎麼可能嫁給他那種窮鬼!他不樂意,樂意的多著呢,他就是活該!”

顧平安發現這案子裡的人一個比一個可惡,她挑眉問:“所以你跟你媳婦都樂意讓小玉給吳鎮長當情婦?”

“什麼情不情婦?要沒吳鎮長,那個混蛋老師能被開除嗎?反正小玉已經被糟蹋了,也不是姑娘身子,魏學明給吳鎮長分的錢都給小玉了,我給她攢下來,以後找個人好好過日子,人嘛,都是笑貧不笑娼,有了錢誰能說她什麼?”

顧平安冷哼一聲:“做為父親,你女兒被人欺負了,你卻夥同魏支書把她當禮物又送到彆人床上去,讓她受到二次傷害。小玉說她確實瘋過,你看著你女兒瘋瘋癲癲的,還要時不時地被吳鎮長欺辱,想的卻是能賺錢?你是把你女兒論斤賣了嗎?”

老杆子避開她嘲諷的眼神,“我有什麼辦法?魏學明領著小玉說去找吳鎮長做主,讓我等著,後來他又說吳鎮長把小玉帶走了,我就急著要找小玉,結果在招待所裡找見了,倆人在床上都光著身子,我當時就明白了。魏學明說了很多話,他說人家帶著女兒來求父母官主持公道,您怎麼把孩子給欺負了,吳鎮長也不知是嚇得還是悔的,反正哭得不行,還說他喝多了。”

黎旭無奈道:“那你就妥協了?為什麼不報警?”

“那可是鎮長!報警有用嗎?”

顧平安歎口氣:“一個鎮長你們就……”

老杆子打斷她的話:“我們鎮上那時候還沒派出所呢,電話都是剛裝上,還在魏支書家裡,你說我上哪兒報警去?再說平時都是村支部管事,魏學明跟我說他會處理好,肯定不讓小玉受委屈。”

顧平安怒道:“那你們就任由小玉給吳鎮長當情婦?誰問過她同不同意?”

“魏學明說吳鎮長來給小玉道歉,我就讓他們單獨見了,誰知道怎麼說的,反正小玉就呆呆的,沒什麼反應。我跟孩子媽怕鬨大了,孩子嫁不出去,隻能聽魏學明擺布,魏學明還給我找了個輕省又能賺大錢的活兒。我想著多賺點錢,再帶小玉離開新合村,反正吳鎮長也不常來,怎麼就不能受點委屈?”

“你管這叫受點委屈?”顧平安真恨不得給他兩拳,“老杆子,你不是早就蓋了新院子,根本沒打算帶小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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