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媳婦是一問三不知,而且她是真不知道魏學明是怎麼操作的。
怎麼說呢,顧平安覺得魏學明媳婦有點偽善,她好像很善良,對誰都很好,卻不在意丈夫對彆人的惡。她好像很乾淨,從來不賺昧心錢,也不知道丈夫在外邊都乾了什麼,但家裡的大彩電和摩托車怎麼買的卻不聞不問。
魏學明嫁到外村的兩個女兒就更不知道父親販毒的事了,唯一知情的魏拴住跑了。
李月英隻會哭:“我以為他給我開店是心疼我,李水全過來放東西,我是知道的,就放在煙櫃下邊的隔層裡,一小袋一小袋的。有人過來買,我就指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去拿,錢放到櫃台上,李水全跟魏拴住隔兩天來取一次錢。我也知道這玩意不讓賣,但我不知道危害這麼大,更不知道要判死刑,我要死了,我家小凱可怎麼辦啊?他才上初中!我什麼也沒碰也要判死刑嗎?”
顧平安還以為審訊她的人嚇唬她會判死刑,哪想到是她兒子小凱跟她說的。
小凱看起來很機靈,圓臉平頭,眼睛不大但很有神。
顧平安問他為什麼說魏學明殺了他親爸。
“因為他心虛!我爸是跟我媽鬨離婚的時候跑去鐵路上臥軌自殺了,可我爸前一天還跟我說要帶我去釣魚,怎麼可能尋死呢?我爸死了以後,姓魏的就經常來我家找我媽。那天他在我家吃飯,我想膈應他,就讓我媽帶我去給我爸掃墓,他臉色立馬變了!”
黎旭皺眉:“就因為他臉色變了,你就覺得他殺了你爸?”
“反正肯定跟他有關係!”孩子倔強地說。
顧平安倒是覺得可以查一查,“魏學明看起來像是有暴力傾向,人都倒了他還又罵又砸,槍殺後還要分屍砍得自己滿身是血!”
黎旭歎口氣:“也對,再去審審他。”
現在案情基本明了,隻差找到魏東柱還有魏學明自己處理的那些殘屍,如果魏學明手上有彆的命案,肯定也要查清楚。
魏學明一聽就氣地拍桌,“這混小子是不是傻啊,我才是他老子,他媽跟他說過,可他不信,還說跟我長得一點也不像。他那便宜老子就是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受了刺激才跑去自殺,他說帶小凱去釣魚,其實是想著把小凱弄死,這是他自己跟月英說的,他說他下不了手,也不想離婚!月英問他到底想怎樣,他就跑了,後來警察來通知月英,說人死在了鐵軌上。”
魏學明越說越氣:“你們可以去問月英,也可以去找當時處理屍體的警察,我當時是在市裡住,可沒去過月英家,更沒殺小凱那便宜爸!你們要說是我把那癟三氣死的,我認,但我絕對沒殺人!”
黎旭本來也不抱希望,魏學明這人不隻凶殘,還很謹慎,就算真是他殺的,既然選擇了製造臥軌現場,他就不可能留下把柄。
顧平安卻追問道:“你在市裡乾什麼?”
魏學明一愣:“我……買東西啊,市裡一天一個樣,我就是去轉轉不行嗎?”
“如果你隻是轉轉,應該會說你去過市裡,可你說你就在市裡住!當時李月英丈夫還在,你肯定不是住在她家,那你住在哪兒?賓館嗎?”
魏學明可算知道什麼叫言多必失了,他皺眉道:“我就是那麼一說,我賣農藥賺了錢,偶爾也會去城裡住兩天賓館,享享福嘛,不行嗎?”
“哪個賓館?一個人住的嗎?”
魏學明不肯說了,“我說警察同誌,你們問這些乾什麼?說我殺人就拿出證據來,彆空口白牙。”
再問什麼,他也不肯說了,還叫囂著要證據。
李月英也說了丈夫去世的經過,跟魏學明說得吻合,“他逮住我跟魏學明在一塊了,還發現小凱跟魏學明長得像,我乾脆就承認了。我說過不下去就離,他又不肯離,那人很老實,他是真把小凱當親生的。他自殺那天哭著跟我說,他受不了了。還說他本想把小凱帶出去殺了出氣,可他下不去手,我嚇壞了,罵了他幾句,還要帶著孩子走,他就把門一摔出去了,下午的時候警察過來說他臥軌自殺了。肯定跟老魏沒關係啊,他這人本來就心眼小,養了這麼大的兒子不是親生的,肯定受不了啊。”
顧平安問她:“魏學明不來你這兒的時候,都住在哪兒?”
李月英搖頭:“我也不知道,他給我買了門臉做商店,還說再給孩子買套房子,這不還沒買呢嗎?”
出了審訊室,顧平安問黎旭:“市裡有商品房嗎?”
黎旭還真不知道,倒是小郭說:“有!我記得好像叫鑫隆小區,還在電視上打過廣告,說每間門房都有衛生間門能洗澡能上廁所,集中供暖,反正說得挺好。當時我爸還說哪家單位不分房啊,誰會花錢自己買這種房子。”
顧平安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不分工作也不分房了,但既然有商品房肯定就有人買啊。
“黎隊,能不能聯係房產商查一下購房名單?毒品可是暴利行業,他們這幾家都沒有大量存款,家裡也沒有藏多少現金,蓋村裡那種房子也花不了多少錢,錢都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