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紛飛,羽舞身上的暗紅越發明顯了一些。
羽翎等人雖然全部去了群山裂縫,除了羽終之外,也全部獲得了情緒實質化的能力,但是這個能力的表現也向著不同方向變化。
羽翎能將情緒化作各種利刃和尖刺。
羽舞則是將情緒化作血液一般的事物,融入到了自己身體各處。
他追求的是美,情緒融入他的身體,讓他身體每一處都泛著紅光,變成一隻紅色的大鳥,身體的運動也變得格外的具備律動。
羽景的風不斷蔓延。
正如同羽翎他們,同一種能力的發展方向不儘相同,失爪者對於風的操控方向,也有著不同的方向。
有的失爪者,他們期待自身能夠掌握大自然的天災之力,於是操控的風,便向著如何連鎖掀起更多的風而去。
有的則是開始追求風的速度,這樣風便能在速度之下變得銳利,讓攻擊力變得格外恐怖。
也有的,開始追求對於風的掌控。
羽景便是走的掌控方向,每一縷風,都如同他的手一般,在他的操控之下不斷變化。
一縷一縷的不斷落在羽舞的身上,最為重要的是,隻要抓住機會,風便沿著羽舞的口鼻向著他的身體內部灌入。
可惜的是,羽舞的力量和速度全部不弱,能夠在運動之間不斷扯斷風,脫離羽景對自身的掌控。
不過,羽舞卻也挨不到羽景。
風裹挾著羽景,在半空之中好似一隻自由的飛鳥,十分的靈活。
在月之紅出現後,羽舞雖然一度拉近距離,卻又會被一股突然湧現出來的風,打亂身軀平衡,讓其飛行速度暫時慢下來,重新拉開距離。
兩者之間的戰鬥,就仿佛是一場難以相交的追逐。
是身體運動和風的運動交鋒。
相比於這一邊動的極致,另外一邊就顯得安靜許多。
羽獨一個人站在屋頂,看著這一場亂戰。
而在他的身邊,數個羽人被一層暗紅色阻攔,無論使用什麼樣的力量,也沒辦法靠近。
如果羽翎的情緒實質化是極致的攻擊,那麼羽獨的能力,便是極致的防禦。
他的情緒,化作對外界一切的抗拒,形成了堅不可摧的壁壘。
月之紅出現後,羽獨皺著眉頭,身周的暗紅加重了幾分,而內裡,就連光似乎也黯淡了不少。
他的目光沒有放在那些想要靠近的羽人身上,而是放在了羽翎和阿咕的戰鬥上。
“似乎,要分出勝負了……”
在月之紅的幫助下,這一次羽翎的進攻變得更加凶猛,阿咕似乎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鮮血瘋狂的飛濺,他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
如果不是身為傷痕者,他的恢複力得到了加強,恐怕阿咕早就在這不間斷的攻擊之下死去。
“我……”阿咕渾身都是傷口,但是這些傷口其實並未真正的致命。
最為致命的傷口,是他動搖的內心。
月之紅下,阿咕的心上滿是漏洞,在傷勢過重的現在,他神情變得歡呼,陷入到了半夢半醒的狀態。
無數的陰影壓在了他的身上,讓他根本喘不過氣來。
“我太傲慢了,傲慢到忘記了跟隨神的指引!”
“所以神啊,你放棄我了麼?”阿咕抬頭,看到的隻有著月之紅。
“我死後,我這失敗的一生,真的還能讓我回到您的身邊麼?”
阿咕感覺到身體沉入了冰水之中,正在被無儘的黑暗吞沒。
他不斷的掙紮,想要去尋求那一絲光芒……
“神!我祈求您的光輝!!!”
失去意識前,阿咕恍惚看到了那端坐於世界核心的神。
卻又好似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對方被無窮的光輝裹挾,看不清麵貌。
他注視著神,又仿佛被神所注視。
“誒。”耳邊好似有著歎息響起。
“是我贏了,我才是新的神之寵……”看著阿咕那破爛的身軀,羽翎就要發出勝利的宣言。
然而下一刻,羽翎便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
恍惚間,之前月之黑的幻象再一次浮現,阿咕身上爆發出光輝,而自己的身軀在那種光輝之下融化。
他定睛一看,隻見阿咕身上各處傷口處,除了那些噴灑的血液之外,一些白色光芒開始彙聚!
“是了!”羽翎瞬間想通了一切。
阿咕具備近乎無限的存續之力。
所以理論上如果有人能夠兼任多種殘缺方向的話,那麼一定是阿咕。
而現在阿咕身上這些被洞穿的傷口,雖然不是多方向的殘缺,卻也瞬間加大了阿咕體內存續之力的釋放。
那光輝越來越濃鬱,強烈的存在感占據了所有人的心神。
對於死亡的恐懼,瞬間壓倒了羽翎的心智。
“走!”羽翎大喊一聲,暗紅色的尖刺回縮,裹挾著羽翎向著遠處飛去。
其他羽舞、羽獨、羽終等人,也感受到了那從阿咕身上迸發的強烈存在,選擇了跟隨羽翎的腳步逃跑。
在月之紅的力量下,神光對於他們的壓製,被削減了許多,他們真想跑,現在的羽人也沒辦法將其留住。
羽翎飛出一段距離,察覺到身後沒有什麼動靜,心中卻又不由得懷疑,阿咕的情況是否是嚇自己,他現在還沒有能力放出那麼多存續之力時。
一道衝天而起的白色光柱將夜色全部驅逐,照亮了整片山穀。
同時連天上的烏雲也被一同擊散,隨後光柱緩緩向著他們這邊轉來。
羽翎再也不敢停留,收緊雙腿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