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個呼吸,楚平生把手一翻,掌心赫然躺著半隻牛角。
韓小瑩瞬間驚醒,摸摸自己的衣裳,又摸摸腰帶,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東西被他偷了,驚訝的同時還鬆了一口氣。
這小子,原來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劍術練得不怎麼樣,二哥的妙手空空倒是學了個七七八八。”
韓小瑩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抓他掌心的東西。
“哎。”
他突然手掌一合,晃去一邊。
“你給我。”
“不給,這是我的戰利品。”
“那你信不信我生氣,不教你劍術了?”
“你贏了。”
楚平生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韓小瑩珍重地收入懷中。
“韓姐姐,你怎麼帶著這個?它有什麼特彆的用途嗎?”
韓小瑩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江南七怪,最後變成了江南六怪嗎?”
“知道,柯大俠說過,當年你們在漠北大戰黑風雙煞,排行第五的笑彌陀張阿生張五俠與銅屍陳玄風雙雙戰死,對了,聽說張五俠的絕技是鐵布衫,跟我差不多。”說著他還展示了一下自己並不發達的肱二頭肌。
韓小瑩很無奈,張阿生身材粗壯,不然怎麼會有笑彌陀的外號,他呢?身材碩長,長相清俊,瞎子都不會把他們聯係在一起。
“他跟你……沒法比。”
張阿生的鐵布衫一刀砍下去還是會受傷,也就是傷勢比較輕,相較一般的江湖客耐打,恢複力強一些。
當年他們在醉仙樓和丘處機對戰,張阿生就曾被履霜破冰掌的內力震斷胳膊,哪像他……硬的跟銅牆鐵壁一樣,燕京城擂台上的一幕她沒有看見,但是在襲慶府郊外農舍,柯鎮惡、韓寶駒、南希仁同時出掌,結果他一點兒事沒有。
楚平生問道:“那這牛角跟張五俠有關?”
“沒錯。”
韓小瑩說道:“二哥除了武功,還有妙手空空的絕技,三哥的馬術很厲害,這你應該領教過了。”
楚平生說道:“昨天他還帶我去馬市逛了一圈呢。”
“五哥也會一項有些偏門的技巧,角抵之術。”
“什麼意思?”
“就是摔跤。”
“可惜啊,如果他還在的話,就有人教我摔跤了。”
韓小瑩很清楚他的想法,本身他就防禦力驚人,如果再學會摔跤術,一旦給他貼身,怕是五絕那樣的人物都得飲恨當場。
“五哥是我們兄妹七人裡力氣最大的,去漠北前是個宰牛的屠戶,這半隻角就是當年他跟一頭黑牛角力時掰斷的,十年前他死在陳玄風手裡,我就把它當成五哥的遺物一直帶在身邊。”
楚平生定定地看了她一段時間:“韓姐姐,你該不會是對張五俠……”
韓小瑩情不自禁地偏了偏頭,避開他的目光,輕歎一聲道:“那年我十七,哪有那麼多想法,直到五哥在和陳玄風的戰鬥中為了救我身死,彌留之際他說出那番話,我才知道他一直默默地喜歡我。”
“所以,你為了他,這十多年都沒有嫁人?”
“算是吧,而且大漠苦寒,為了應對嘉興比武之約,我們兄妹六人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教導郭靖武藝上。”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郭靖為了黃蓉不告而彆的事,雖然人是包惜弱放走的,但是郭靖的所作所為分明傳遞出一個意思,黃蓉的吸引力勝過了大師父的訓誡。
“可惜靖兒……已經到了翅膀硬了,想自己飛的年紀。”
“韓姐姐,彆傷心了,你還有我呢。”楚平生抓住她的手,“真情流露”地道。
韓小瑩認為他是指學越女劍法的事,雖然二人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把手掙脫。
“你要有靖兒七分學劍態度,我都要燒高香的。”
“我很認真的好不好,奈何在劍術一道資質愚鈍,天賦有限,隻能煩勞韓姐姐多費點精力和汗水在我身上了。”楚平生一本正經地說著昧心話。
“行了,彆廢話了,趕緊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