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生看著快步離去的阿寶的背影,表情無悲無喜。
很多人看電視劇喜歡代入主角,細想一下阿寶做的那些事,其實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商人資本家的嘴臉。
在股市裡組艦隊,做大戶,錢是怎麼賺來的?說到底割得不還是底層韭菜的錢?小散們在股市裡割肉,罵大戶,罵機構,換成電視劇主角就不罵了?韭菜代入鐮刀,也是沒誰了。
再說做代理商,把湖西針織廠的T恤衫壓到25.5一件,但是專櫃價賣到150一件,多少利潤?將近五倍。想想菜農的菜爛在地裡,城市超市的菜價卻高到離譜的現象,身為一個二道販子,即使拋開宣傳費、公關費、稅費、櫃台分成什麼的,取個中間值也有二三倍的暴利吧。
再就是後麵幫助服飾公司上市,他想乾什麼?很簡單,轉型做券商,玩資金的那幫人又是什麼嘴臉?靠著關係弄一個金融牌照,把募集到的社會資金拿去投資,幫用戶賺了錢,有傭金拿,沒幫用戶賺錢,同樣收取管理費,正反都有錢入賬。
說到底這個阿寶就是一個商人,也隻是對身邊的朋友不錯罷了。
到股市被這種人當韭菜割,日常生活被這種奸商二道販子榨油,有了倆錢後也學彆人搞投資又交到這種人手裡一份智商稅,楚平生真想不明白,一部分觀眾,尤其是女性觀眾,怎麼就容不得彆人說這個角色的實話呢?
既然是一個商人,那就在商言商,如同上了戰場,所謂兵不厭詐,一切以勝敗說話。
與此同時,潘潔麵無表情看著兩名警察把金美林的服務員小江西帶上了警車,快步返回至真園,將她懷疑斷電是盧美琳授意小江西所為的事告知李李。
大堂的顧客眼見寶總帶人離開,沒熱鬨看了,紛紛走到櫃台結賬,呼朋喚友離開至真園。
當晚,玲子回到夜東京,把櫃台上的瓶瓶罐罐一通砸,阿寶勸了兩句還被她一番臭罵,沒有一點時間邏輯地強詞奪理,說都是因為他把曹阿四帶來夜東京解釋發根的死因,從而暴露高仿三羊T恤衫的存在,才被蓄意針對,導致今天的局麵,還嫌他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誰稀罕他的代為道歉和自打耳光,顯他能耐是怎麼地?
阿寶又不好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她吵架,隻能悻悻地返回和平飯店,並將至真園停電以及曹阿四大批量購進高仿三羊T恤衫的事告知爺叔。
……
第二天,寶總被小魏總狠狠地擺了一道的消息便在黃河路流傳開,圈兒裡人說什麼的都有,講曹阿四與寶總有仇的,講曹阿四是老魏總派來給小魏總當參謀的,講曹阿四是麒麟會拿來試探寶總有無回股市興風作浪意願的。
總之魏宏慶很風光,曹阿四這個名字也跟著水漲船高,被很多人記住。
當晚,紅鷺酒家。
西湖廳。
麻友升兩隻手平放在餐桌上,皺眉思考寶總的提議,以及白天在黃河路搜集到的信息。
魏宏慶為了報仇雪恨,拿住夜東京的把柄,狠狠地出了一番風頭,不過曹阿四最後給了寶總一個麵子,沒有要求十倍賠償,隻要了三倍賠償。
很多人不知道夜東京的把柄是什麼,麻友升很清楚,因為他就是高仿三羊T恤衫的始作俑者,而且他很清楚,魏宏慶一口氣買了三百多件高仿三羊T恤衫。
“一件十四塊。”
站在玻璃窗前,觀賞黃河路夜景的寶總給出了他的報價:“第一批貨至少十萬件。”
麻友升的手動了動,雖然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心臟跳得很快。
寶總的報價比魏宏慶高,而且第一批貨就是十萬件,同樣比魏宏慶的單子體量大,由不得他不心動。
他想了想說道:“寶總,要不要來諸暨看看?”
之前在杏花樓,他全程被曹阿四按頭輸出,心裡很不爽,使勁兒壓著火氣,沒辦法,誰叫對方手裡握有價值數萬的高仿T恤衫呢,一旦事情鬨大他和小弟們都得進去。
現在情況變了,魏宏慶為了壓寶總一頭,把三百多件高仿T恤衫以假一賠三的標準還了回去,這樣一來,他的把柄就轉移到了寶總手上。
今天曹阿四告訴他,寶總對諸暨的了解沒有海寧魏家強,手裡掌握的證據不夠,隻要他一口咬定事情與自己無關,這件事最後的結果大概率不了了之,所以沒必要怕,吃飯的時候小心應對便可。
但眼下的問題是,寶總不追究他們造假的責任,而是提出一起合作。
身為三羊牌T恤衫的代理商,產品的真假自然是寶總說了算,既如此,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踹了毛都沒有長齊的魏宏慶和寶總合作多好,既能一瀉心頭恨,又能搖身一變,成為正規軍,大樹底下好乘涼。
“好啊。”
阿寶聞言轉身,端著高腳杯走到麻友升麵前跟他的杯子碰了一下:“麻老板,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麻友升奸猾一笑,端起杯子一飲而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