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尚之信被他的不孝之爹派回廣州的時候,朱和墭還沒有離開澳門呢!
他還在澳門當一個治病救人的儒家大聖人呢!
“聖人......”
說話的是個一副感激涕零狀的病號。
在澳門關閘河南岸臨時搭起來的一間茅草屋裡麵,同屋的十來個臉色蠟黃,滿麵病容,還發著高燒的病號,都用一種看神仙的眼神,看著正在給他們的一個病友親手喂藥的朱和墭。
躺在這間屋子裡的病號全都得了下利,也就是痢疾,都是重症。在朱和墭大發慈悲拯救他們之前,這些人都隻能等死。而且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很快就會死去!
可是朱和墭不舍得他們死啊!
現在是民以稀為貴的時代啊!
而且朱和墭實際控製的地盤上人口更少,如果不算澳門這邊的幾萬號人,他手底下攏共就三萬多人......不是三萬軍隊,也不是三萬男丁,而是三萬多人口。
如果隻算男丁,大約還要除以四,也就是七八千人。
而在澳門大榷場這邊感染下利的男丁,也不止這個數了。所以朱和墭必須儘一切可能救他們的命......而且這也是朱和墭樹立威信的機會啊!
殺人可以立威,救人也可以立威啊!
所以抵達關閘河北岸榷場的朱和墭立即就采取了阻斷傳染源和集中救治染役病人的抗役手段。
其中阻斷傳染源是比較容易的,拉肚子疫病通常都是病從口入的,而滋生疫病的源頭,更是一看便知。
所以朱和墭馬上就采取了為大榷場中的壯丁提供乾淨的飲水和食物的辦法,基本阻斷了疫病的進一步傳播。
而為了徹底阻斷疫病的傳播,朱和墭還命令大榷場中的壯丁去前山河上遊修建了一處新的臨時營地。
不過被挪到關閘河南岸的病人,也不是那麼容易治的,畢竟朱和墭手頭沒有足夠的大蒜素可以救命。
萃取大蒜素的技術難度並不高,而且澳門這邊也有萃取的工具,用蒸餾酒具改一改,就能進行萃取了。
而大蒜素的原料就是大蒜頭,也不難獲取,隻要把大蒜頭搗碎,就會有大蒜素被擠出來。所以理論上,生吃大蒜也能獲得足夠治療痢疾的大蒜素。不過需要生吃的量有點多......一次吃個二十斤,應該就能痊愈了,如果沒有被撐死的話!
所以要用大蒜治病,最好還是萃取其精華。
而這種大蒜精華,大該也是最容易萃取的抗生素了......搞這個可比搞青黴素容易多了。
不過再容易,也不是工業化生產,連作坊化都算不上,最多就是實驗室化,所以產量還是很低的,根本不足以救治數以千計的病人。
在朱和墭設在不列顛東印度公司商館建築中的作坊中,即便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開工,能夠萃取到的大蒜素也不夠五十個病人使用的——而且澳門這裡也沒有多少大蒜庫存啊!
哪怕朱和墭已經派兵帶著“特彆白”的白糖和甘蔗酒,還有專炸白年老牆的糖藥炸彈去周圍的鄉都收夠大蒜,也不可能收到足夠救治幾千病號的蒜頭。
所以朱和墭就隻能有選擇的救治重症,同時讓輕症和中症病人多喝鹽水續命,讓他們靠自己的抵抗力硬撐下去。他雖然不是醫生,但還是知道怎麼緩解腹瀉症狀的,畢竟他這樣的生意人,少不了胡吃海喝的應酬,把自己吃得拉肚子也不是一回兩回。
不過,朱和墭萃取的大蒜素的效果,也出人意料的好。這主要是因為十七世紀的細菌都沒見過抗生素,一隻隻都傻傻的不會偽裝,很容易就被凶殘的大蒜素給滅掉了。
而且那些得病的人都還年輕力壯,本身的抵抗力是有的,所以抗生素一下去,康複的都比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