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亞被傑克那份與他們截然不同的做派所吸引，卻不知道就是吸引她的東西，注定了他們之間的不可能。
陸離並不知曉他們父女之間的爭辯，事實上就算是他知道了，也真的完全不在乎，甚至還可能添上一把火，恨不得他們打起來才好呢。
沒有任何理由的，陸離對這個曾經教導過自己的組織，準確來說是雷霄古這位曾經教導過自己的老師，充滿了濃濃的警惕、防備與攻擊欲望。
究其源頭的話，卻是很難說個明白。
也許是他見過太多，這個組織不曾刻意隱瞞的黑暗麵。
對於為了去東漢做了一係列準備的陸離而言，那些場麵本來都算不上是什麼的，可是該怎麼說呢。
東漢時期的亂象，是“天時、地利、人和”三者共同“塑造”的，君主的昏庸、人民的疾苦，所以會有黃巾起義……而董卓的出現，不過是一陣風，將本就冒著火星的草席，徹底燃了起來而已。
但那火星早已存在，漢室雖還在士人的心中，但也已經到了讓底層人民忍無可忍的境地了。眾所周知，古代的人民真的非常能忍，而一旦他們忍不下去了，這個皇朝也就來到了末路。
但是刺客聯盟不一樣，他們是在主動製造黑暗，美其名曰讓一切更好，可實際上，陸離真的沒有看到好在哪裡？
他們覺得當一個地方腐敗到一定程度後，就需要毀滅，才能重生。
這一套，該怎麼說呢，相當愚蠢。
曆史的進程，大多都是在毀滅後新生，然後遠超毀滅前，一步步向前走。
但是這個毀滅與新生，該是人們自發的，就好像是古代王朝末年，人們揭竿而起一樣。
經過奮鬥後得到的成果，才會更加被人們珍惜，教訓才會更加被人們牢記。
而刺客聯盟的行為，全然人為暴力的改變這一切，他們以為自己是神嗎？
可是神，從來不會乾這種蠢事。
哦，不對，好像西方這邊的神明，確實喜歡玩這一套。
比如說看某一代人類不順眼了，就降下大洪水，然後創造新人類。希臘神話那邊，也是看人類不滿意了，就毀掉這一代，造出新一代。
但是，唉，果然他還是有些接受無能。
也許從流傳起神話故事開始，東西方的思想就已經有了根本上的區彆了吧。
這些是觀念上的不同，與對對方行事作風的難以接受。
而從自身角度說的話，雖然從始至終，不管是對方將自己當成“添頭”時的可有可無，還是對方發現自己才能後的循循善誘，雷霄古好似一直都不曾在麵對陸離的時候，表現出太大的惡意。
但說實在話，很多時候，陸離在麵對雷肖古的時候，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好像對方的眼睛化成了刀，正在劃開自己的血肉，向內探索什麼他想要得到的秘密。
那種危機感，從陸離在刺客聯盟起，一直到現在從未消失過。
他有預感，他們之間遲早會來到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地。所以陸離從來就沒有報過什麼僥幸念頭，搞一搞雷霄古、滅一滅刺客聯盟，始終都在他的目標規劃中名列前茅。
本來借助刺客聯盟的力量，搞了一波九頭蛇，得到了點東西的同時，也探了探刺客聯盟情況的陸離，是準備立刻走的。
雖然有著搞一波刺客聯盟的想法，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可是吧，塔利亞提到了傑克，這就讓陸離一時之間沒辦法立刻就走了。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等塵埃落定的時候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有些事情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很難當成不知道，並且置身事外。
所以傑克為什麼當初不報一下家門呢，如果對方當時說了，至少他現在還能給對方通風報信一下。
可現在……神秘主義害人了吧，真耽誤事啊！
被耽誤下來的陸離，仿佛忘了，自己其實也是個神秘主義者。
雖然在這場與陸離的合作中，成功砍了幾個蛇頭，也得到了不少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刺客聯盟會因此滿足，並且停下自己的腳步嗎？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就這方麵，雷肖古跟斯萊德其實挺像的。
他們都是半點拖延症都沒有的行動力max人類，所以距離那天塔利亞提起傑克沒多久，他們就準備要行動了。
雖然沒有任何人叫上自己，但陸離相當自覺的加入了其中。至於這尷不尷尬，相信我，隻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反正陸離一點都不尷尬，而雷肖古不知道怎麼想的，好似也默認了他的加入
唯一對此頗有意見的塔利亞，完全拗不過她的父親，至少現在是拗不過的，至於以後能不能，就看她的本事了。
如果可以，陸離倒是真的挺想煽風點火，坐山觀虎鬥的。
可惜此刻塔利亞心中對於自己父親的敬畏，讓陸離想要看到的東西暫時無法出現。
但敬畏這種東西，是會被打破的，也許隻需要一次失敗，就可以。
而那場失敗，也許已經不遠了。
人什麼時候最容易迎接失敗呢，在他誌得意滿，以為自己絕對會勝利的時候。
雷肖古因為傑克的原則，就認為他有弱點，軟弱，缺陷太過明顯。
如果是以前，陸離也會這樣認為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是超英世界啊，哪個超級英雄沒有擁有這些特性呢？
雖然不清楚對方的過去，但是從傑克表現出來的一些特質來看，那簡直就是妥妥的主角模板。
就算不是超級英雄之一，怎麼著也該是個重要角色吧。而哪家的重要角色，會這樣輕易就被他們這種邪惡組織搞定呢。
當然了，這是從套路方麵分析，再從傑克跟刺客聯盟之間的情況分析的話。
按照強弱對比來看，傑克好似確實沒有什麼勝算。
但是該怎麼說呢，陸離覺得塔利亞到時候，說不定會有意、或者無意間，扮演一把臥底角色，痛擊一下刺客聯盟呢。
雖然塔利亞看起來一點都不色令智昏，也沒有什麼戀愛腦傾向，但是如果他推上那麼一把，再誤導上那麼億小下，其實也不是不可能。
越是理性的人，很多時候越是容易感性。
在即將出發前，雷肖古還專門來找過陸離。
聽著對方那番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實際上壓根經不起細究，更經不起道德與法律拷問的話語，陸離真的覺得挺不明白的。
“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要說想要力量，對方現在的力量已經數一數二了。
如果說對方的作為是滿足自身的理念，說實話，陸離覺得這理念有點歪。
考慮到這是一個超英世界，也許對方是想要稱霸世界？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陸離真心覺得對方的路走的也有點歪。
他靠什麼稱霸世界啊，刺客聯盟裡的那點人？
他個人的武力？
又或者說某個跟長生不老有關的秘密？
可這些，不管哪一點，都不是成為一位君主的必備品。
“你覺得我想要什麼？”雷肖古不答反問。
“我覺得你像是在尋找刺激。”陸離的話語可以說是非常不客氣了：“其實你沒有那麼在意刺客聯盟，你也沒有那麼在意你的女兒，你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並不在意這次的輸贏。你想要尋找刺激，你想要借助這些手段，讓他人認可你的理念，哪怕這理念是錯的，我說的對嗎？”
一句疑問句，被陸離說出了篤定的語氣。
陸離不是沒有見過雷肖古這樣的人，其實從某種層麵來看，他自己身上也是存在部分這種特質的。
隻不過陸離會偽裝，懂得控製，而且他還有目標，有未來，而不像雷肖古這樣。
生命的寬度與深度，從來都與長度無關，過長的生命有的時候是會讓一切變的毫無意義的。
而且一次次的恢複青春，一次次的恢複成最強大的自己，這真的是毫無副作用的嗎。
也許雷肖古現在的模樣，就是最大的副作用。
看著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綠色光芒，陸離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
“艾倫，你還太年輕，年輕人總是過於相信自己的判斷，聽不進他人分毫的勸告。”雷肖古在笑，語氣也像長輩勸誡晚輩是的循循善誘，但是被對方盯住的陸離，卻忍不住渾身一僵。
那種被剝皮拆骨的感覺，再次出現了。
他其實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是值得雷肖古覬覦的。難不成，對方是發覺了他來曆的問題。
想想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情況，雖然他睜開眼睛後，出現在他麵前的隻有傑克。
但那裡畢竟是刺客聯盟的地盤，他們如果想要查什麼，也並不是難事。
“年輕人也許有年輕人的固執，年長者難道就沒有年長者的頑固嗎。”頂著雷肖古不善的眼神，陸離一字一句：“按照你的話來說，最後的結果，會告訴我們誰對誰錯的。”
“傑克能夠贏你一次，自然也能贏你第二次。”
麵對自信滿滿給彆人背書的陸離，雷肖古：“他從未贏過我。”
在雷肖古看來，當初傑克能夠離開，是自己當初放了傑克一馬，而非對方贏了自己。
對此，陸離笑而不語。
————————————————————
跟著雷肖古他們來到一座黑乎乎的城市後，陸離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真奇怪啊，明明傑克的藍色眼睛那麼漂亮，陸離卻莫名覺得，這座城市給人的感覺，跟傑克是那樣的相似。
這裡，就是傑克的故鄉嗎，雷肖古眼中傑克的軟肋？
在聽到這座城市名為哥譚的時候，陸離依舊沒有意識到情況。
不是因為他後知後覺，而是他真的對此一無所知。
他會知道鋼鐵俠、美國隊長，都是因為那段時間，電影過於火爆，讓人想不看都不行，畢竟實在是有太多的人在討論了。
而有關DC，陸離唯一知道的，可能就是遊樂園裡，立在那裡的穿著紅褲衩、披著紅披風的雕像吧。
說實在話，比起那個，孩子們似乎更喜歡齊天大聖、豬八戒，甚至喜羊羊、灰太狼、變形金剛都比它更受歡迎。
對情況還一無所知的陸離，絲毫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見到怎樣的“驚喜”。
注意到四散開來的刺客聯盟忍者，陸離為自己選擇了一個相當好的旁觀位置。
這個位置好在哪裡呢，它確保了他們打起來不會波及到自己，也確保了自己絕對不會成為被攻擊對象，還確保了最佳觀看視角。
在心中為自己默默點讚的同時，陸離不動聲色了看了一眼塔利亞。
畢竟萬一傑克不行的話，這可能會成為他們反敗為勝的關鍵之一。
相當自覺的將自己跟傑克歸類到一夥裡的陸離，半點不曾想過傑克對此可能有著不同看法。
阿福，又或者該說是便士一，他坐在蝙蝠洞中，正為自家老爺提供著後勤服務。
對於刺客聯盟的出現，傑克，又或者該叫他布魯斯·韋恩，他並非全然無所準備的。
但很多時候，計劃沒有變化快。
就比如說，布魯斯完全沒有想到，已經離開刺客聯盟的艾倫，此刻竟然會跟刺客聯盟一起來到哥譚。
對方想要做什麼，他們合作了嗎？
前不久陸離跟刺客聯盟合作的那一場，針對九頭蛇的行動，雖然不能說舉世皆知，但布魯斯是知曉一二的。
但他本以為那次合作之後，他們就會分開，畢竟陸離對雷霄古的不喜，是半點不曾摻假的。
卻沒想到陸離竟然在那場合作之後，沒有立刻離開。現在還跟著雷霄古他們，一起來到了哥譚。
布魯斯也不是沒有想過，艾倫可能是想要來幫助自己的。
但是該怎麼說呢，也許是因為艾倫的情緒表達很多時候過於含蓄，所以布魯斯完全無法肯定這個想法。
哥譚以及曾經的曆練教會了他，當你不知道一個人是敵是友的時候，先把對方當成敵人防備，絕對遠遠好過將對方當成朋友信任。
先一一解決了四散的那些忍者後，布魯斯來到了雷肖古他們所在的位置。
“我猜，你一定一個人都沒有殺，對嗎？”雷霄古篤定的同時，帶著幾分失望看向布魯斯，好似他期待對方殺死的對象，不是自己的手下一樣。
“如果你覺得這會成為我的弱點，那麼我恐怕你失算了。”說著，他將從那些忍者身體中挖出來的東西，扔到了雷肖古麵前。
他確實有原則、不殺人，但並不代表他不會傷人，也不代表他會因此任人宰割。
雖然被血腥味糊了一臉，但就算是此刻幾人中看起來最弱小的陸離，也並未表現出什麼異樣。不管是曾經在係統空間中的學習，還是在刺客聯盟中的學習，又或者是跟斯萊德四處晃悠，這種事情他已經視作平常了。
陸離打量著傑克這身酷炫與可愛並存的打扮，聽著對方那恐怖中帶著刺耳的聲音，隻覺得像是什麼漫畫中的人物出現在他麵前，有種說不出的光怪陸離感。
而在陸離心中各種想法亂竄的時候，雷肖古也對布魯斯的這身打扮發表了看法。
“將自己包裹起來，會讓你覺得更加有安全感嗎？”
傑克有沒有安全感，陸離並不知道，他隻覺得就算位置選的非常不錯，但是自己現在挺沒有安全感的。
因為自家朋友那反應，一看就沒將他當成自己陣營的。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不被另一個陣營接納，又不想要加入雷肖古陣營的陸離，該怎麼辦呢？
陸離：這裡有一個野生謀士待捕捉，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也不知道是陸離位置選擇的足夠好，還是他的存在感太低，又或者他們都對陸離的那點武力值心裡有數，總之那三人完全自成一個舞台，將他忽視了個徹徹底底。
雖然不會波及到他這一點很好，但是你們禮貌嗎？
看了幾眼正在對峙的三人，陸離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幾眼了另一個方向。
那裡看起來什麼都沒有，可陸離卻莫名覺得那裡有什麼人，正在看向他們。而且對於那個人的身份，陸離也隱約猜到了幾分。
畢竟除了那家夥，還有誰有這個本事呢？
就是不知道，對方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了。是為了傑克，為了刺客聯盟，總不會是為了自己這個朋友吧……
被打量了個正著的克拉克，儘管知道按照他們之間的距離，陸離根本不可能看的到自己，但是心臟完全不受控製的使勁撲騰了好幾下。
陸離這種完全不講道理的感應，真的是相當作弊了。
這樣想的克拉克，好像完全忘記了，比起陸離，自己的能力才是真的作弊作到沒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