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陸離在“托爾”麵前收起了自己的很多情緒。
而接下來的幾天,雖然他們還是一起去角鬥場觀看角鬥,但是在角鬥場以外的地方,他們大多是分開的。
超人已經連勝了好幾天了,這個處處皆有角鬥場的星球上,出現過很多這樣的強者,但超人依舊是特殊的,因為他表現的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強者,他總是挨打多過反擊,然後憑借著自己的“防禦力”反敗為勝,而且他還從來不殺人。
這種戲碼看一遍還好,連著看了好幾天,那可真的是太無趣了,所以他的敵人越來越強大,陸離的魔法消耗也一天多過一天。
在保護對方之餘,陸離也在進行著自己的計劃。
奴隸們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消息:“你知道嗎,我們旁邊的農田裡,有一個奴隸竟然想要搶奪那些人手中的鞭子。”
聽說這個消息的人們,麻木的臉上仿佛加上了一層驚悚:“天呐,他怎麼敢這麼乾,他一定死的很慘吧。”
“是啊,死的可慘了。”
數不清的慘狀在奴隸們之間傳播,他們並不知道那所謂的旁邊的農田是哪個農田,他們也不知道反抗的奴隸是哪個奴隸,他們隻知道對方死的非常淒慘,他們也相信這一點,並且絕大多數人都覺得理所應當。
那些手拿鞭子的人聽到這則流傳在奴隸們之間的消息,雖然他們也不知道那旁邊的農田是哪一處,反抗的奴隸是誰,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借此來警告那些奴隸,並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與他們的不同。
而這,仿佛也在佐證著這個消息的真實。
這個消息在奴隸們中傳的沸沸揚揚,然後突然有一天,一個不同的聲音出現了:“可是我聽說,那個奴隸在臨死的時候,咬掉了那個人的一塊肉。”
沒有人知道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隻是周圍一瞬間陷入了一種難言的靜默,大家仿佛被施加了什麼定身術一樣,然後鞭子的聲音響起,一切又恢複了原樣,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就像一開始的各種死法一樣,奴隸臨死前做出了怎樣的反撲,也開始有了不同的說法,有人說隻是無能狂怒,有人說咬掉了一塊肉,有人說讓對方流血了,還有人說奴隸殺死了拿著鞭子的人。
大家呆愣著臉聽著,仿佛在聽什麼恐怖故事,但他們卻又相信恐怖故事也許是真的。
畢竟之前那些拿鞭子的人,承認了真的有這樣一位奴隸,而對方又死的那麼淒慘,所以對方可能做出這些事情,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甚至正是因為對方死的淒慘,他們才越發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
但相信了又能怎樣呢,一切仿佛依舊沒有任何改變,又好像已經有什麼東西,
在暗中改變了。
那些期待著能夠從奴隸們中脫穎而出,成為角鬥士的人,迷迷茫茫的仿佛看到了另一條道路。
那些渾渾噩噩被奴役而不知反抗的人,似乎開始做起了噩夢,他們夢到了一個淒慘死去的奴隸,他們夢到了這個奴隸各種淒慘的死法,那慘不忍睹的模樣,讓人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第二眼。
然後,他們的夢仿佛在逐漸擴大,死去的奴隸身邊出現了一條鞭子,然後又出現了一個拿著鞭子的人。
對方是趾高氣昂的,就像是平時對待他們的那些人那樣,但是隨著夢境的深入,對方有的時候是流血的,有的時候是被咬掉了一塊肉的……
直到有一天,他們夢到那個淒慘死去的奴隸身邊,有著一個死去的拿著鞭子的人。而那個淒慘死去的奴隸,有著跟他們一模一樣的臉。
一種很隱晦、很陌生的東西,仿佛正在他們之間無聲的蔓延著,那些拿著鞭子的人對此一無所知,甚至他們自己可能都不知道這些是什麼。
他們仿佛在被那種東西不停的往下壓,但還是不夠,還缺一點什麼,還缺一點什麼……
一些強壯的奴隸如同過去一般被選為了角鬥士,他們高興於自己擺脫了奴隸的命運,他們高興地被分配到了各個角鬥場去。
而那些不曾被選為角鬥士的奴隸,依舊過著與之前一般無二的生活,隻是他們越發的沉默了。
這份沉默中似乎少了些許麻木,多了一種讓人看不明白的東西。
但還是缺少一點什麼,還是缺少一點什麼,“托爾”不知道他們缺少的到底是什麼,但陸離清楚。
一直操縱著一切的他怎麼會不清楚呢,他太清楚了。
那些人在等待,陸離也在等待著。
他本可以人為插手加快這個進程的,但是他並沒有,他要等,他知道他能等到,他相信他能等到,而他暫時也還等得起。
他相信,不會再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