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被餐廳裡的熱鬨吸引,她走過去。
大人哄笑之間,程之兗的聲音脆生生地響起:「大家聽我說,我提一杯,祝大家……」
他突然卡住,用吞口水掩飾尷尬。
「我祝大家快樂!」
星星跟在後麵舉杯:「快樂!」
兩人飯前才打了一架,現在又重歸於好了。
程之兗又說:「還祝大家萬事如意,還要賺很多很多錢,給我和星星,還有如如、小徊他們買好多車子房子!」
有人逗他:「你隻要房子車子就滿意啦?」
程之兗臉紅:「可以的話,還要給我們找男朋友、女朋友,老公和老婆!」
又是一陣哄笑。
一個醉紅了臉的男人,故意玩文字遊戲,問:「程之兗,你告訴哥哥,是要女朋友還是要老婆?」
程之兗可愁壞了,「不能都要嗎?」
那人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你小子有追求。」
他老婆不爽地斜他一眼:「也是,你也就這點追求了。」
顧迎清也聽得皺眉,大人都以為這種逗小孩的玩笑話,指不定就刻在腦子裡,潛移默化變成三觀中的一環。
女性長輩都心照不宣地轉移了話題。
聚會還沒結束,顧迎清不好太早離開,便坐在吃飯時的位置上,在許安融旁邊。
許安融不愛搭理她。
時不時跟她說兩句話,也隻是做表麵功夫,為了不讓人覺得兩人關係還未破冰。
不時會有人來找許安融聊天,顧迎清都能聽一耳朵。
「柏相住了兩天院還沒回來,是不是病得很嚴重?」一個趙南川的堂姑媽問。
許安融輕鬆笑笑:「嗐,就是前段時間又要忙著孩子的後事,又要應付公司年終的事,疲累過度了。我讓他乾脆休息著,徹底養好再回家,不然病沒好透,之後忙兩天病兩天,不是耽誤事兒嗎?」
「說得也是。但是怎麼也不讓人探望啊,我還說跟我家那誰一起去醫院看看。」
許安融笑容淡了淡,「又不是什麼大問題,真沒什麼可看的,主要是現在有媒體盯著趙家,被人看見咱家的人出入醫院,恐怕又要掀起風雨。反正過幾天回來了,到時候你們隨時過來。」
對方看她嘴巴緊,也就放棄了。
顧迎清覺得許安融也不容易。
如果是尋常沒經曆過事的女人,兒子剛去世,老公又病了,恐怕也自己也跟著倒下了。
可她不僅要回公司主持大局,還要笑著應付麵和心不和的親戚。
待久了,一個又一個打著關心的旗號前來打探的人,都是一樣的話術,聽得顧迎清心理不適。
主要是,這些人總是會提起趙南川。
戳了許安融的痛處,也不斷提醒著趙南川的死跟她有關。
顧迎清離開時,許安融冷冷看了眼她的背影,恨意並未消減。
顧迎清想離開屋子,去吹吹冷風,卻見客廳隻有程之兗和星星坐在靠近門口的地毯上,一邊專心地拚樂高一邊小聲聊天。
顧迎清悄悄走過去。
程之兗在跟星星複盤飯前打架的事:「以後如果我們再生氣,也一定不能打架,太傷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