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語氣溫淡:「我打了,沒打通。」
她也不想再打第二遍。
太奇怪了,金玉吟想著,她看看顧迎清又看看程之兗,怎麼越看……
她伸手去揭掉程之兗的棒球帽,程之兗立刻捂著頭哇哇叫:「乾什麼呀,沒禮貌!」
金玉吟伸手去順順他頭上的軟毛,又把帽子給他戴好,把帽簷正到前麵來,夾著嗓子假笑:「怕你小腦袋捂著不舒服,給你透透氣嘛!」
小孩被她佯作溫柔的假象糊弄住了,「謝謝你啊,姐姐。」
閒話間,金玉吟說起程越生今天開的不是昨晚那輛車。
本意是想提醒顧迎清注意這其中的貓膩,但顧迎清想到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她怕趙縉派來接送爺爺奶奶的司機,跟趙縉打小報告,如果發了照片給趙縉,他肯定一看就知道是誰。
顧迎清便跟玉吟說好,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是金玉吟她朋友的孩子,今天有事,麻煩她幫忙帶一天。
並且跟程之兗統一了口徑。
小孩雖然不懂,但也乖乖點頭記下了。
沒一會兒,顧迎清的爺爺奶奶和養老院的老人回來。
顧迎清見到爺爺的時候,他正從車上下來,司機正打開後備箱拿出折疊輪椅展開。
顧迎清扶著老人坐上去。
一次次的透析讓老人的體力日漸衰微,無法多走動和久站。
最主要的還是那次車禍,傷到的是小腿。
顧迎清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在他清醒時好好當麵說過話了,一見老人朝他笑著招手,鼻尖頓時一酸。
老人卻好奇地看向她身後的程之兗:「咦,這是誰家的小娃娃?」
顧迎清說:「是金玉吟朋友的孩子。」
然後她看向近處高高胖胖的司機,「麻煩了,這邊今天不太好停車,晚上再來接就行。」
司機點頭說好,開車走了。
爺爺坐到輪椅上,因病渾濁而死氣沉沉的雙眼,難得透出光來,打量程之兗:「真是可愛,你叫什麼名字?」
程之兗上前,童聲稚嫩說:「爺爺你好,我叫程之兗。」
老人對著小孩開心得合不攏嘴,一會兒誇他有禮貌,一會兒讚他機靈。
又滿懷期待地跟看向顧迎清:「我有生之年要是能看見你的孩子,也就真正沒遺憾了。」
說完又怕給她壓力,而且想起老伴兒今早起來跟她說了昨夜村裡的婦人說顧迎清的那些話,怕她心裡不舒服。
老人立馬又說:「不過這事順其自然,咱們不強求。」
顧迎清哪能看不出他真實想法。
她心想,如果能把星星帶來給爺爺奶奶看看就好了,讓他們也體會一下與曾孫的天倫之樂。
距離吃飯還有些時間,顧迎清推著爺爺沿著荷塘散步,想清清靜靜地相處一會兒,聊會兒天。
這裡都是陌生人,程之兗不太習慣,也緊緊跟著顧迎清。
小家夥一次次撿起路邊的石子,不厭其煩地擲向水麵,隻要比上次丟得更遠,就開心地歡呼一聲給自己慶祝。
爺爺很喜歡他,拉著他問東問西的,比如今年幾歲,喜歡乾什麼喜歡吃什麼,一老一小,一問一答,顧迎清這個親孫女反倒成了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