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手裡握著刀,對催促恍若未聞,衝上去狠狠紮在於符的腿上!
於符的尖叫是從嗓子裡悶出來的,上半身如一條擱淺的魚瀕死之際胡亂板動。
襯衫男脫身,翻身便將那「員工向導」壓在身下,一把拽住他後腦勺的頭發,將他的頭使勁往地上撞去。
那人悶哼,兩下就意識模糊了。
顧迎清還握著刀柄,刀刃插在於符的腿上,於符痛得臉色慘白,理智儘失,嘴裡在罵顧迎清。
雨開始落下來,冰涼的細雨打在顧迎清額頭上,一滴,兩滴……
她一把將刀拔出來,於符死死咬牙,所有的聲音全堵在了嗓子眼。
他瞪著死魚眼,大口喘著氣。
其餘兩人已經被製服趴在地上,衛衣男和襯衫男臉上帶傷,一人還在流血,卻冷靜如常。
一人按著入耳式通訊器說:「已經解決了,來幾個人收拾殘局。」
顧迎清盯著對方,他們的確不是向導。
懷疑滋生,她手在抖,勉強撐著地站起來。
「你們是誰?」顧迎清看著那個襯衫男,退後一步,「我是不是見過你?」
襯衫男看了看她,說:「你等一下吧,有人馬上上來了,跟我們一起。」
「你們跟蹤我?」顧迎清對這二人沒那麼怕,雖不知身份,但至少救了她。
衛衣男皺眉說:「不跟著你小命早就沒了。」
於符拖著一條腿,趴在地上,讓顧迎清幫他打120。
「顧迎清,快點,你快讓他們送我下山,我要去醫院!顧迎清對不起……」
顧迎清冷冷看著他,隻覺得聒噪,氣不過,衝上去就賞了他兩個巴掌。
衛衣男上前看了一眼他大腿上的傷,一腳踹上去:「叫個屁,有臉叫,還沒我哥傷得重,死不了。」
遠處有腳步聲,幾個男人上來,熟練地把地上的三個人抬起來。
襯衫男招呼顧迎清跟著下山,他率先走在前麵,顧迎清看清他背後,血已經浸濕了大片衣衫,衛衣男扶著他往下走。
顧迎清回頭望了眼高高的步道,沒人下來。
衛衣男似乎看出她在好奇什麼,說:「彆看了,他們被真向導帶著走了真的近道,已經到山腳下離開了。」
不然這幾人怎麼敢不把人騙到偏僻處,就近動手?
雨越下越大,顧迎清想不得太多,悶頭隨這幾人的腳步匆匆往山下趕。
剩下的路程已經接近山腳,幾乎沒有陡階,走得順暢。
步道最後一截,正對窄卻平坦的山道,三輛黑色的路虎停在那裡。
衛衣男跟顧迎清說:「你去最前麵那輛。」
說完便跟其餘人一起押著另外三人分彆上了後麵兩輛車。
她看著為首那輛車門緊閉的越野。
雨勢漸大,顧迎清心跳如雨點,急而重,後怕也如山風燎火,愈演愈烈。
幾步上前,拉開後座車門——
她不知道程越生是聽見還動靜才轉過頭,還是一直就盯著車門。
總之,她一開門,跟他來了個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對。
她看著他,頓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