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並不是質疑他會做不到,他既然說出口,想必已經有計劃。
況且他有誌在必得的本事。
從來都是他玩弄人心,步步為營,他不想要的逼他也沒用,想要的最終都能到手。
她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他想睡她,但被她一通威逼利誘也不願跟她綁定利益,反而一步步讓她看清現實,讓她意識到隻有他能做她的靠山。
他想要的,現在不還是以他想要的方式得到了麼?
程越生眯縫著眼,似笑非笑揉著她腰問:「你從哪兒知道的?」
顧迎清發散的思維重新彙聚,眼神避開他,躲著癢說:「出差前一晚趙縉找我吃飯,他說的。」
程越生笑意淡了些,「你知道趙縉為什麼找你吃飯嗎?」
這話聽起來好像他知道理由似的,搞得顧迎清這個當事人反而不確定了,「他跟我示好,怕我影響他攀上的姻緣,想停戰來著……」
程越生用一種「隻有你會信」的眼神看她,「你們說什麼了?」
「也沒說什麼……」顧迎清回憶了一下,「但是感覺他在試探你跟我的關係。」
「那就是了。」他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意思?」顧迎清疑惑。
他道:「於符是趙縉的人。」
顧迎清反應遲滯,而這一慢半拍的反應也直接表現在了臉上,帶有一絲鈍感,茫然地看著他,但被那幾個字刺到的心臟,已經先一步往深處墜了下去。
她倏地偏開臉。
程越生見她這種反應,掐住她的臉讓她看向自己,「是不是想不到?你以為趙縉無論如何不會要你小命是不是?」
顧迎清連眨了兩下眼,隨後用眼簾蓋住眼中情緒,不做聲。
她盯著程越生襯衫的扣子,想給自己的注意力找個支點,才能不讓情緒和回憶牽著走。
可惜作用不大。
趙縉年少時的臉不斷地衝破障礙,鑽進她腦子裡。
中學時代她跟趙縉都在南江師大附中念書,她在初中部,趙縉在高中部。
兩家人是鄰居,趙縉他媽媽一個單親母親帶著個青春期的孩子,鄰裡之間總有些閒言碎語傳開,說趙縉他媽沒工作卻能買下價格不菲的房子,成日裡一身名牌,吃喝不愁。
趙縉他媽媽也總是獨來獨往不與人交往,但她曾在顧迎清媽媽所在的舞團工作,兩人共事過一段時間,房子也是顧迎清媽媽介紹的房源,所以私下裡她也隻跟顧迎清媽媽往來。
他們母子倆搬來之後,顧迎清的父母常常找母子倆來家裡聚餐,一來二去,兩位母親關係越發親密。
顧迎清仍然記得,趙縉媽媽挺喜歡她的,總讓趙縉等她一起上下學,在路上照顧一下妹妹。
少女情懷總是春,顧迎清很珍惜每次跟趙縉一起上下學擠公交,一前一後走在學校外人行道上的短暫時光,甚至無數次幻想過,他會走著走著,突然轉身牽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