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隻敢在白日裡壓抑後悔,卻又甘願在後來的夜裡做欲望的俘虜。
顧迎清獨自蓋著還有程越生餘溫的毯子,她又變得黏糊糊的。
她既累又困,神經卻
異常興奮,她盯著新點的蠟燭跳躍的火光,黑色瞳仁裡映著一簇火光。
外頭風雨交加,偏僻的山間黑店,斷電無信號的夜晚,她感覺像誤入了什麼異世國度,做了場大夢。
樓下,保鏢坐在車裡,透過被汩汩蜿蜒的雨水糊透的車窗,糾結地看著廚房影綽燭光下站著的男人。
民宿在雨中休眠,連前台都沒人了,剛才程越生突然下樓進廚房往鍋裡放水,點燃了燃氣,然後抱著手守在灶前。
「要不要幫忙?」
「他沒喊咱……」
「為什麼又燒水?之前不是已經拎上去一大桶了嗎?」
「你覺得呢?」
「……我不敢覺得。」
程越生拎了水再上樓時,顧迎清等得真的有些困了。
她洗澡洗一半,他又推門進來,折騰到她洗溫水澡,他洗冷水澡。
人又清醒了。
毯子還算寬,但一半墊,一半蓋就有些不夠用了,兩人得貼在一起,才能保證都能蓋上。
顧迎清身前被毯子包裹,後背靠在程越生胸膛裡,剛進被窩的時候,他剛衝完涼水,渾身冰冷,她被凍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沒一會兒,他身體便暖和起來了,顧迎清雙腳卻還冰涼。
顧迎清還有些不習慣,她好像從未跟他如此親密地躺在一起過完整夜,事後這樣的依偎,會給人溫存的錯覺。
身後傳來強健有力的心跳,和源源不斷的體溫,她聞著他的味道,逐漸適應了,腦中又開始不受控製地過白天的事。
靜下來,一股腦的問題又塞進腦子裡。
知道他沒睡,顧迎清問:「今天你來的時候不是有三輛車嗎,我看院子裡隻有兩輛,有一輛車冒雨下山了?」
「嗯,有人受了傷得去醫院。」程越生自後環住身前的人,後背有些漏風,他將身體力道往她身上壓了些,反手去整理毯子。
「於符也下去了吧?」顧迎清知道大腿上是有動脈的,當時她慌亂得很,已經儘量選不致命的地方紮下去,但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因失血過多而有生命危險。
於符這人可恨,但她不想背上人命。
程越生聽出她的擔憂,低聲說:「去了,死不了。」
「哦。」
說起來,顧迎清還挺驚訝於自己現在冷靜下來的速度。
也許是之前已經有過幾回麵臨危險的經曆,心理抗壓能力也得到了質的提升。
顧迎清把手伸出被子外去拿手機,結果被外麵冰冷的溫度凍得打了個噴嚏。
身子一顫,她剛覺得後麵碰到了什麼東西,就感覺程越生胸腔舒張。
是深吸了一口氣,氣息噴薄在她耳後。
顧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