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有空嗎?」她問。
「得看具體什麼時候。」程越生持保留態度,等沈紓紜說出目的。
沈紓紜笑了笑:「我二哥想找你吃飯
。」
「你二哥?」程越生意外,旋即笑了下。
「是呀。」沈紓紜先前還覺得這通主動破冰的電話令她尷尬,聽見他低沉悅耳的一聲笑,頓時又覺得他們之間還一如從前,嗓音也不禁嬌俏起來,「你來嗎?」
程越生撐著頭,眼眸半闔,聲音略懶:「你這是想通了,還是什麼意思?」
「什麼想通了?」沈紓紜裝不知道,「隻是你們好多年沒私底下碰麵了,況且……我的家人,你總歸是要見的,不是嗎?」
程越生心裡好笑,文字遊戲玩得挺溜,既否認了要確定關係,又怕他不願意見,所以抬出後麵半句話吊他胃口,讓他看到機會。
程越生問:「我以什麼身份見?」
沈紓紜含糊不清地咕噥:「朋友唄。」
程越生又問:「那吃飯是你的意思,還是你二哥的意思?」
「我二哥提的。」
程越生沒搭話。
沈紓紜有時候覺得他這人挺壞,又討厭自己沒骨氣的反應。
習慣了他有求必應,他若即若離起來,動不動冷她十天半個月,跟她作對,她雖生氣,可又牽腸掛肚寢食難安,揣測他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這麼對她,總之就是渾身不得勁。
她試著補充了一句:「當然,我們也很久沒一起吃飯了。」
程越生略一思索,說:「時間你定,掛了。」
這通電話聽得顧迎清冷靜了不少。
「你二哥」三個字,令顧迎清想起在與鄧榮濤的飯局上,沈紓紜來他們的包間,鄧榮濤問她是不是和她二哥在南江定居了。
女人的記憶力和反應速度,總是在不值當的事上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
身旁男人講電話時的聲音也難辨情緒,既非工作時間裡的嚴肅,又非有目的性的調情,是那種令人捉摸不透的低沉音色,忽而笑一下,引人無限遐想。
顧迎清心中有異樣的感覺,時而像被拉著往下拽,時而又像被人用力一揪。
她努力忽視,用力按捺,終是直麵現實。
無論是腎上腺素還是多巴胺,帶來的刺激和快感隻是一時的,而生活中的大多數時間,都是理智與誘惑在互搏。
車開到嘉楠夢苑外麵,顧迎清一如既往讓司機不用開進去,她推開車門。
「我送你。」程越生說罷也要跟著下車,並想讓司機先走。
顧迎清阻止他:「不用了。」
她接話接得很快,眼神和語氣都對他避之不及。
程越生一動不動瞧著她,他半邊輪廓避光,臉上側影深重,目光也更顯深邃冷沉,多了幾分危險意味。
他像是在用眼神說:你再講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