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這篇博文的時間,是去年十一月二十號,之後再也沒有更新過內容,底下還有網友在催更。
內因外情真真假假先不說,但這位博主列出的事件和時間,都有當地報刊刊登的實時新聞為證據。
如果是真的……
顧迎清光是看文字和圖片,胸中都泛起難以言說的沉重。
那作為親曆者本人呢?
一個家族的消失,幾條生命的終結,對陌生人來說隻是看過即忘的茶餘飯後的談資,於萬萬大眾來講更是無關痛癢,頂多唏噓。
但因為身邊躺著的這個人,顧迎清無法不比他人共情得更深。
她放下手機,小心翼翼轉身,於黑暗中端詳程越生沉睡時起伏的輪廓。
想起先前他的那些話,人情債,性命賬,他恐怕早就知道原因和幕後黑手是誰。
顧迎清往他那邊蹭過去了一點,仍隔著距離,被子裡的手伸過去,摸索到他放在身側的手。
她手指摩挲他手背上的筋絡,再到手指骨節,直到眼皮發沉,不敵困意,迷迷糊糊地收回手,轉身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不知道半夜什麼時候,顧迎清被細微聲響吵醒,眼睛虛睜開一條縫,發現浴室的燈亮著,裡麵傳來水聲。
下意識看了一眼周圍,關了一半的床外依稀可見漆黑昏冥的天。
她閉上眼睛,之後持續了一段時間的似睡非睡,似夢非夢的狀態。
聽見浴室裡的人出來,下了趟樓,又上來,輕手輕腳,不久後,另一側床畔下沉。
顧迎清再一次睡沉前,感覺背後貼來一個帶著濕意的溫暖胸膛。
她突然又清醒了,像在夢中突然踩滑驚醒一般,她轉身去看,才察覺剛才的一切不是夢。
程越生見她醒了,把她的臉按回枕頭上,聲音帶著酒剛醒的低沉沙啞:「睡覺。」
顧迎清伸手摸過手機看了眼時間,馬上淩晨四點。
她昨天很累,跟人逛街遊港,回來又照顧他,精神緊張的時候睡不著,可一旦睡沉就覺得腦袋發沉,天昏地暗,中途醒來,就有種不知年月時間幾何的混沌感。
她陷在枕被裡,咕噥了句:「你酒醒沒?」
「嗯。」程越生下巴抵著她發頂。
顧迎清下一秒就繼續去會周公了。
再之後,她是被人揉醒的。
她做夢裡夢到在海邊做戶外spa,按摩師從腰到背,給她塗精油,輕重適宜地按摩著,還有海風習習,彆提多愜意舒服。
後來按摩師的手不對勁,她赧然遮住說:「胸和臀就不用按了……」
按摩師操著一口她聽不懂的帶口音的英語,顧迎清還在想英語要怎麼表達,夢境忽然消失,但身上傳來的觸感並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