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飛民族大義感極強,所以麵對重病垂死的村民不可能不管不顧,當即大手一揮,立馬組織安排醫務兵準備進村進行救治。
此刻,他有一點點理解王宇等八路的行為了。
對於缺醫少藥,物資匱乏的八路來說,尋常的感冒發燒都算得上大病了,而傳染病對他們來說更是不治之症。
所以為了不讓這種未知的傳染病散播出去,眼前這幾個八路選擇封閉了十裡鋪,倒也算得上聰明之舉。
但對於他們晉綏軍來說,雖然醫療物資也十分緊俏,但要比八路好上太多了,所以楚雲飛有信心為村民醫治這種傳染病。
但是緊接著,王宇製止了楚雲飛的行為,說道:
“楚團長,所有村民已經感染,現在有所動作,恐怕已經遲了!”
楚雲飛哂笑道:
“放心,我晉綏軍的醫療物資與條件雖然比不上小鬼子,但醫治一些尋常的傳染病還是綽綽有餘的。”
王宇搖了搖頭,緩緩到:
“楚團長,你要是知道這種傳染病是什麼,也許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你知道這是哪種傳染病?”
楚雲飛問道,他雖然很懷疑王宇為何會知道這種傳染病,但看其模樣,像是胸有成竹,給人一種信服的感覺。
“鼠疫!”
王宇鄭重有力地吐出兩個字,仿佛重俞千斤。
楚雲飛表情微變,他知道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
身為閆長官的紅人,他清楚前者前半身的履曆,自然也知道1918年的那場駭人聽聞的肺疫。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剛被任命為山西政府高官的閻長官就遇到如此難題,不過也控製的極為妥當,並沒有讓疫情擴散開來。
而方立功更是陡然色變。
要是談論起那場肺疫,此地恐怕沒有人比他更為清楚了!
身為閻老西的心腹,方立功是經曆過那場肺疫的。
似乎知道這點,楚雲飛眉頭緊鎖,看向方立功,沉聲道:
“立功兄,對此,你怎麼看?”
這時候,方立功也顧不得追究王宇口中的鼠疫是真是假了,開玩笑,若真是鼠疫,一旦傳染開來,他們所屬的晉綏軍358團首當其衝,必定要遭受其毒害,所以當即說道:
“決不能讓他們任何一個人活著離開!”
楚雲飛眼神一凜,麵帶些許的疑惑。
察覺到楚雲飛的疑惑,方立功解釋道:
“團座,以我們現在的條件,對這種傳染病沒有有效的醫治手段,一個不慎,反而會招來大禍!”
“二十多年前的那場肺疫,閆長官對其的做法是斷絕疫情所在地的所有交通,截斷所有可能存在的傳染源,且當時的綏遠地區傳著一句口號,說隻要人一死,疫就消失了!”
“所以十裡鋪的村民和八路,都得死!”
聞言,楚雲飛眉頭緊鎖,臉上露出掙紮之色。
他是一個心有民族大義的人,方立功的話無疑是宣判了十裡鋪所有的村民和八路的死刑,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但是十裡鋪一旦有任何一個人離開,瘟疫會籍此在晉西北散播開來。
在鬼子堅壁清野的戰爭策略之下,他們的防線節節敗退,若此刻再遭遇瘟疫,那將會是一場滅頂之災!
此刻的楚雲飛,陷入了兩難。
此刻,村長老漢變了顏色,本來蒼白的臉色更是毫無血色。
因為遠處方立功與楚雲飛的對話,他一字不落地聽在了耳朵裡邊。
“什麼?俺們這一村的人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