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水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而後對著三人說道:
“是偵緝隊!我去對付他們!”
作為一名出色的地下交通員,蔡水根早就將萬家鎮這幾個二鬼子狗腿子熟悉了個便,聽聲音就知道剛才喊話的是偵緝隊的老九,鐵杆漢奸賈貴兒的跟班。
這同時也讓他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鬼子親自前來,一切就好辦。
說著,蔡水根閃身出了雅間兒,並將雅間的門關好,還插上了門栓,造成沒人在裡邊的情景。
“開門開門,在不開門,老子可就開槍了!”
門外傳來偵緝隊老九罵罵咧咧的聲音,而且還不斷地踹著門。
“來了來了!”
蔡水根急忙打開門栓,隻是還沒等到開門,門就被踹開了。
呯!
“哎呦臥槽!”
原本一腳踹在門上的老九,被這麼一閃,‘褲嚓’一下子,在地上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劈叉!
“哎呦,九爺,您什麼時候練得這手絕活啊!”
蔡水根滿臉的驚異,趕忙要扶起地上的老九。
老九伸出手製止了蔡水根,臉上都憋成了豬肝色,聲音沙啞地說道:
“彆動!讓老子緩緩!”
“媽的,真是廢物!”
老九後邊跟著的賈貴兒罵了一身,瞪著一雙鬥雞眼邁腿走進了鼎香樓。
“老子問你,看到有什麼可疑人員了嗎?”
賈貴兒掃視著鼎香樓四周,隻見幾張桌子上乾乾淨淨,連點油水兒都沒有。
“沒有,絕對沒有!”蔡水根點頭哈腰回應。
“那你關什麼門啊?現在可是飯點兒!”
賈貴兒將目光聚集在蔡水根臉上,努力做出一副咄咄逼人,成竹在胸的模樣,希望能在後者臉上得到些什麼。
隻是他那麵黃肌瘦的臉龐加上八字胡與鬥雞眼,讓人看上一眼都覺得滑稽,哪裡讓人感到威嚴與壓迫。
好在蔡水根是專業的,裝作害怕與苦澀,回應道:
“賈隊長,皇軍的指揮部不是被炸了嘛,人們都怕打起來,哪還會有人前來吃飯,都跑回家避難去了!”
“我們也害怕不是,所以隻能提前關門了!”
“嗯?”賈貴眯著一雙鬥雞眼,看著蔡水根,質問道:
“你怎麼知道皇軍的指揮部被炸了?”
“這誰都聽到了,剛才那動靜,不是爆炸聲是什麼?”蔡水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賈貴兒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假裝捏著八字胡子,卻搓了搓手指頭,有意點撥道:
“所以,你知道我們來是為什麼了嗎?”
“知道知道!”蔡水根裝傻充愣,不付之行動,卻一個勁兒點頭,有意攔在後院門口,繼續道:
“可這後邊的客房裡邊住的都是老顧客,哪有什麼生人!”
看蔡水根油鹽不進,賈貴兒毛了,從這後邊剛爬起來的老九一揮手,喊道:
“炸司令部的八路就在後邊,老九,咱哥倆立功的機會到了!”
說著,就往後院走去。
老九和賈貴兒沆瀣一氣,自然知道這是在敲鼎香樓的竹杠,當即七拐八咧地抽出王八盒子,就跟了上去。
蔡水根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雅間,鬆了一口氣,卻一個勁兒地攔著賈貴兒,不讓二人去後院。
因為這倆人純粹是屬叫驢的,越扒拉越硬,你越是攔著,他越要往裡邊走。
等到進去後,在暗地裡給倆小錢,也就打發了。
之所以在賈貴兒剛才搓手指頭時候不給,是因為這家夥生性多疑,你要是給的痛快了,他反而拿著沒有成就感,而且還沒有欺負人的快感。
這就好比買東西,一百大洋的東西你還價十塊,店家痛快答應了,你又覺得給多了,沒有成就感。
但當你還價十塊,店家坐地上撒潑打滾,哭鼻子抹眼淚說不能賣,你卻非要買,最後,店家含淚掙了九塊九,你還覺得特有成就感,今天可是占了大便宜。
賈貴兒作為鬼子的狗腿子,可要比常人難伺候多了,平日間欺男霸女慣了,自然習慣了那種人人畏懼與他的態度。
到時候錢也收了,人也欺負了,他自然也就滿足了,才不管你有什麼生人不生人的。
相反,要是知道這鼎香樓裡邊有八路,打死他賈貴兒也不敢來這裡找槍子吃。
畢竟一個月就那三瓜倆棗,玩兒什麼命呢?
就在賈貴將要踏出後門的時候,他鼻子動了動,眼睛一眯。
“等等!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