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槐峪看著阪田佑介重重點頭,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不急不慢地說道: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開始懷疑你,是在那具屍體掉下來之後,你在平次他們說屍體已經死亡一天後,詢問他為什麼屍體會掉在警車上。”
阪田佑介睜大了眼,又聽到源槐峪繼續說著:
“一般來說,心中有疑問詢問他人時,都會眼神直視著被詢問的對象。”
他攤開了手。
“但你沒有。你的眼神在飄忽、在躲閃,就好像不敢看著平次一樣。”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往往意味著你在心虛,意味著……你問出的這個問題,你自己從一開始就知道答案。”
源槐峪看著臉色鐵青的阪田佑介:“其實如果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屍體恰好掉在警車上,實在是太巧了,不是嗎?”
“但如果是有人特意調整了位置讓屍體能夠正好落在那裡,這就能夠說得通了。”
阪田佑介正欲說些什麼,卻被源槐峪擺手打斷了。
“……你不用急著為自己辯解,聽我說完。”
“一開始我也隻是有些懷疑你,但當我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後,在警局裡有了新的發現。”
“你還記得嗎?當時你給我們播放的那一盤錄像帶。”
源槐峪看著驚疑不定的阪田佑介:“我發現,你和錄像帶裡麵那個開車的人,也就是第三位死者野安和人,都有著一個習慣。”
“那就是,你們一上車,就要立馬調整後視鏡的位置,而且會調整得很仔細。”
“再結合那貫穿錢包刺入心臟的刀,也就不難聯想到錢包裡往往會放著的東西。”
“除了紙幣以外,那就是每個人的駕照了。”
源槐峪逼近幾分:“雖然我還不知道到底是為何與駕照相關,但是從這些蛛絲馬跡上,我可以肯定你的殺人動機就是因為駕照相關的東西。”
“我說的對嗎?”
本來強撐著自己身體的阪田佑介終於一下子癱軟了下來。
他苦笑著看向源槐峪:“真沒想到……我本來以為平次已經是很厲害的偵探了,沒想到和您一比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源槐峪搖搖頭:“如果不是你剛才太過刻意地想要讓我下車,我其實也沒有辦法這麼肯定。”
“哈?”阪田佑介終於明白是自己不自然的態度露出了馬腳,之前說的那番話也是有一部分詐唬的意味在。
他的臉上滿是懊惱:“我本來以為我的建議很合理的……”
“但在本就懷疑你的人眼裡,你的行為卻是破綻百出。”
源槐峪說道。
“如果我下了車,你會馬上給剛才那位岡崎澄江打電話,告訴她你是剛才的警察。”
“然後把她騙下來,約到一個沒人的角落裡殺害……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因為他們完全不會在第一時間懷疑到你的身上。”
“這麼看來,之前駛過西都公寓恐怕也是你刻意為之吧?”
“您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阪田佑介癱坐在駕駛位上,生無可戀。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精心設計的計劃,竟然被這位今天中午剛認識的男子給一眼看穿。
阪田佑介的心裡除了失落與懊惱外,還生出了對這個男人的深深的畏懼。
仿佛一切事情,在他眼裡都無所遁形。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