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借用一下洗手間可以嗎?”宮野明美中途站起身,禮貌地問了一句。
她之前來這裡,就是為了在十億元搶劫案前,把母親艾蓮娜曾經托付給自己的重要物品留給妹妹宮野誌保。
隻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她在碼頭上被源槐峪救下後,便馬上前往父母所在之處,完全沒有機會回到日本。
今天,她終於可以將那件重要的“寶物”給取回來交給妹妹了。
宮野明美走進洗手間,把馬桶的水箱蓋揭開,將裡麵那個隱蔽的防水袋拿出,擦乾上麵的水後放進了隨身攜帶的包裡。
她做完這一切,打開洗手間的門時,卻看見源槐峪就等在洗手間門口。
見源槐峪向她投來問詢的眼神,宮野明美輕輕點了點頭。
源槐峪進洗手間沒過多久,正在喝咖啡的出島社平突然捂住腹部,滿臉痛苦的表情,衝到了洗手間外,有些急不可耐地敲了敲門。
“快點、快點!”出島社平臉上已經開始冒出汗來,可以看出忍耐得相當辛苦。
“抱歉……”源槐峪打開洗手間的門,擦著手對出島社平說道,“洗手間裡麵沒紙了,所以我換了一卷新的衛生紙……”
出島社平頭也不回地衝進洗手間,砰的一下關上門。
源槐峪一邊擦著手,一邊將目光投向了設計師金井徹夫。
果然,在聽到他將衛生紙換掉以後,這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久等了!”
就在這時,開門聲響起,買午餐的夏堀勇回來了。
等到幾名設計師將漢堡的包裝拆開,把各種餐品從袋子裡拿出來,剛剛匆忙走進洗手間的出島社平也一臉舒爽地走了出來。
他顯然是有些餓了,剛剛洗過手的他雙手拿起一個漢堡便開始吃了起來。
“你們真的不要吃一點嗎?”夏堀勇貼心地問道。
“不用啦。”宮野明美帶著燦爛的笑容搖搖頭,“你們工作這麼辛苦,就該多吃點才是。”
看向她的幾人同時微微怔住了。
金井徹夫咽下口中的食物,臉色有些複雜地看著變了裝的宮野明美,低聲說道:“真像啊……”
這種天真無邪的笑容,一下子讓他回憶起了那個名叫宮野明美的女孩。
夏堀勇和財津浮彥也都點頭表示讚同。
源槐峪、灰原哀和宮野明美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和出島設計事務所的四人閒聊著。
一方好奇地問著設計師的日常工作生活,一方則饒有興致地回答著。
很快,看到對方已經解決主食,開始喝飲料,源槐峪率先站起身,表達了告辭之意。
“既然這樣,就不打擾幾位休息了。我們先告辭了。”
宮野明美和灰原哀跟著他站起身,就要離開。
出島社平忙擦了擦手,也站了起來:“我送送你們!”
“不用了不用了。用不著這麼客氣。”源槐峪擺擺手,“有機會我們再來拜訪,祝幾位工作順利。”
四人都放下手中的東西,將三人送到大門前。
源槐峪深深地看了一眼金井徹夫,便笑眯眯地同幾人告彆,回到了車上。
“我們去哪?”
灰原哀看著源槐峪。
“當然是去吃飯,你們估計也有些餓了吧?對了,明美,也是時候為你妹妹揭曉答案了。”
源槐峪發動汽車。
宮野明美看著灰原哀好奇與期待的眼神,微笑著從包裡拿出了那個防水袋。
灰原哀接過這個袋子,隻見裡麵裝著四盤磁帶,分彆標注著、、和。
“這些磁帶是媽媽當時在預感到要出事之前交給我的。”
宮野明美似乎察覺到妹妹有些疑惑,馬上解釋道:
“這些磁帶裡麵錄著媽媽給你的,每一歲的生日祝福。因為我一直被監視著,所以沒有辦法將這些磁帶交到你手上。”
灰原哀拿著裝有四盤磁帶的防水袋,一時愣住了。
“不愧是被稱為Hellangel的宮野艾蓮娜啊……”源槐峪長歎一聲。
這母女三人,都是真真正正的天使……
“回去後再聽吧。”宮野明美為妹妹將一縷頭發攏到耳後,“按照源先生的說法,不用等太久,你應該就能和爸爸媽媽他們見麵了……”
“嗯……”灰原哀重重地點了點頭,緊緊抱著手中的防水袋,眼眸中仿佛蘊藏著光。
……
“啊……真舒服啊……”
看到同事像是風卷殘雲般地解決掉午飯,金井徹夫拿起自己僅剩的薯條,笑罵道:
“你啊你,吃這麼快小心消化不良!”
其他三人都完全沒有看出來,金井徹夫現在無比心虛。
他今天本來已經設計好了一個死亡陷阱,就等著社長出島社平因他自己的習慣而步入奪命深淵。
但是他的計劃並沒有成功,出島社平還好端端地躺在椅子上,愜意地小憩著。
金井徹夫在衛生間的卷紙筒上抹了劇毒物,並計算好時間給出島社平在咖啡裡下瀉藥,讓他在進入洗手間的時候正好沒有紙,從而觸碰那個劇毒的紙筒。
由於出島社平不會洗左手,所以金井徹夫能夠看到自己的社長用帶毒的左手抓住漢堡,最終喪命。
金井徹夫二十年前曾想要離開這家設計事務所自己打拚,但是出走之後卻發現社長早已和同行們說不要接納自己這個叛徒,隻能被迫回到這裡來。
前不久他又向社長提出了這個設想,出島社平卻說:“以你現在的水準是不行的,如果是二十年前還有可能。”
殺意就此萌生。這次的殺意並沒有二十年前那個宮野明美明媚的笑容來消弭殺意。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今天最終還是失敗了。
而且他又重新看到了那與宮野明美極為相似的笑容,內心仿佛有什麼被觸動,殺意也漸漸如雪般融化。
他歎了一口氣,將剩餘的薯條倒入嘴裡。
一張折疊起來的小紙條從薯條袋中掉出。
“咦?”他皺了皺眉,展開紙條。
霎時間,他猛然睜大雙眼,腦子裡“嗡”的一聲。
隻見紙條上寫著——